第29章（1/2）

第 29 章

“若胎儿有灵，贫僧愿它托生个好去处。”

“王母娘娘或者别的什么神仙，我谢紫晶是真的十分丶百分丶万分想生养个孩儿，一定好好待它，请赐给我吧。”

“人伦大道，为母则强，愿各安其所，令取经的无愧於心继续前行，令求女的如愿以偿后继不空。言灵既出，岂不灵验？”

春日午后，暖阳懒懒地挂在偏西的天边，均匀播散着温柔光芒，是个难得的舒服天气。

女儿国，迎阳驿，被重重兵丁护持的照胎泉旁。

三方人马站成掎角之势，先后说出了自己的期盼。

姜如意端肃立在正中央，身后站着两名低眉敛目也能从身姿看出好奇的贴身宫娥，她最后发言，说罢便紧紧盯着照胎泉映照出的影子。

极力阻止了谢紫晶看到孙悟空就骂“臭男人”，孙悟空大喝“妖怪”就要出手擒人，姜如意分别安抚了双方一番，费劲唇舌沟通半晌。

按照她的换胎设想，推动事情到了这一步。

唐僧半信半疑，在三个徒弟的簇拥下，次第排开紧临照胎泉，站成北斗七星的斗柄之势，四双眼睛各有所视。

谢紫晶孤身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站在另一角的背阴处，说话时犹如最虔诚的信徒，忽略她对神仙不太恭敬的喊话的话。

言语一落声，她双手一时摸摸肚腹，一时扇扇凉风，一时揉揉眉心，百无聊赖的样子。

姜如意屏息以待。

若是不成，唐僧又要在落不落胎间仿徨了。太白也说过，断断不能让取经的金蝉子足月生子，那就成了道家欺负佛家的铁证了，远非暗戳戳的各种小动作能比，千叮万嘱让姜如意解决了此事。

再一个，谢紫晶作为佛祖放任丶卯日星官牵挂的“有背景”的妖怪，就在国都卧榻之侧，妖力不得而知，总归是一国凡人惹不起的吧。

她若迟迟不能如愿怀上麟儿，会不会迁怒於女儿国上下，都是未知数。

姜如意脑中思绪纷飞，面上沈静如水，看到照胎泉无波起了涟漪，模糊了唐僧倒影中段那枚婴孩剪影，终於长长出了一口气。

两盏清水迅速被呈上来，宫装女子们分送到唐僧和谢紫晶面前。

不消多说，一份是子母河里取出来的水，一份是落胎泉内澄出来的露。

“人生苦短，佛度众生向善。妖行妖道，亦有无尽修行。阿弥陀佛，谢女施主，若你如愿，还望能感念我佛慈悲，悉心养育，教导子女，自律向佛，终成善果。”

唐僧将盏子端到唇边，终於忍不住，面向谢紫晶，说了今日最长的一番话。

谢紫晶翻了个白眼，高声回呛，尖利又有穿透力：

“臭和尚，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这里是女儿国，王母娘娘庇佑的地方，国主更是王母分神，有你那佛祖什么事？若不是姜国主说，她的言灵不能单单对我起效，非要借一趟你这现成的胎，我才不愿意和你有什么牵扯。”

唐僧摇头，苦笑。瞬间回顾了进入女儿国种种，不过三日，却仿佛历经沧桑。

再无犹豫馀地，他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如梦亦如幻”，擡眼不着痕迹地看了姜如意一瞥，拿出往日的爽快来，将手中清水一饮而尽。

谢紫晶不甘人后，也跟着喝完，将盏子随手一丢，大喇喇地用手背抹了抹嘴。

姜如意心中默想，她尽力了。成与不成，就看老天了。

所谓老天，还不是佛道两家？

她利用言灵，将台阶摆得如此流畅，不论生女三件套的原理究竟是什么，王母一脉的神仙还不就坡下驴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吧？

隐秘的丶隐约的腹痛密密匝匝地传到脑海，像是湿了芒鞋还要在一脚深一脚钱的泥泞里行走那般感受，不舒服却尚可忍受。

唐僧还有闲心分析此时的身体感受。

谢紫晶已经左右拧动身子，目光灼灼如同蝎子尾后能反光的银针一般，试图在照胎泉的映照中看到所思所想。

她一腔从各处妖灵那里打听来的“唐僧肉”八卦，不知不觉遗漏了很多到脑后去。

毕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姜如意，蝎子精脑中又存不住太多事情。这却是姜如意始料未及的，她忘记了，蝎子是长尾小脑的生物啊。

一阵和煦的风儿吹过，若有似无地拂动了水面，所有倒影一时都摇曳起来。唐僧的与姜如意的更是被吹成交叠状。谢紫晶的窈窕侧影晃动地尤其厉害，简直要脱离人形。

细小的沙尘不知从何而来，迷了好几位宫娥兵丁的眼。有人嘟囔着：“这里都是青石硬板，每日还有杂役清扫，今天为迎国主更是净土洒水丶反覆除尘，哪里来的灰土？”

不过一小会儿，在姜如意习惯性的脑中换算里，大约就是一分钟左右的时光，风过浪平，一切回到了之前。

“啊！我真的能当娘亲了么？多谢王母娘娘，多谢姜国主！”

姜如意还没来得及凝视照胎泉有什么变化，就被软馥女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