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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终章)(1/1)
及冠(终章)
又是一年开春。
“阿泽,瞎跑什么。”林信下朝回府,刚进二门便和急匆匆的林泽撞了个满怀。
“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狡黠,林泽冲着林信调皮一笑,便又急匆匆的往外赶去,一面跑一面不忘回头朝林信喊道:“约了恂如去郊外打猎要迟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您老人家再训吧。”
年方十五的林泽长身玉立,身着雪白窄袖长袍,挺拔的身姿就好似一只随时准备冲天而起的箭羽。
看着林泽神采飞扬的身影,不经意间,林信嘴角便挂上了一丝笑意,无奈的摇头笑道:“臭小子,明日就及冠了,还冒冒失失的。”
万物覆苏,东风吹过辽阔无边的郊外。远远的只见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呼啸而来,茫茫绿意上只见一点白与一缕蓝。
待得近了,寂静无边的天边传来嘹亮的大雁啼声。林泽利落抽出箭矢,朝天引弓,一抹流火一样的红冲天而上。
“阿泽,你这射术愈发娴熟了,兄弟我怕是怎么也追不上你喽。”言恂如打马上前,只见那只落下的大雁还在草地里扑腾,便翻身下马将那只大雁捡了起来。
林泽笑道:“若是你也在齐叔叔手里遭个三两年的罪,怕是就不会如此说了。”
“春日里万物繁衍不宜杀生,我特意射偏了些,放了它吧。”林泽下马接过那只大雁,捋了捋它的羽毛,捧着向上一放,那大雁便扑腾着双翅远远的飞向了它的族群。
两人牵着马漫步在郊外茫茫草地中,时停时走。
言恂如笑问道:“阿泽,明日你就及冠了,是不是特开心也特紧张啊。”
“说不上来。”
“你说林伯伯为何这么早就给你及冠了呀。”
“我也不知道,照理说,还得过五年才能及冠,但是既然爹爹有意让我提前及冠,我自然是乐意至极。”
“你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可真羡煞兄弟我喽。”言恂如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欠揍,贱兮兮的笑道:“等你及冠了,可得多罩着兄弟点。”
面前这人简直让人没眼看,林泽一脸嫌弃的道:“有多远滚多远。”
次日就是林泽的冠礼,往来宾客如云。
齐泰看着个头快到他肩膀的少年,一时间颇多感慨:“阿泽这下可真的长大了。”
孟允和季深也都一脸笑意,有着这么一个翩翩少年郎,无论是谁家想必都会生出不少的自豪之心:“前不久才在军中有了官职,加冠之后可就更不能孩子心性了。”
“叔叔们又在打趣我了。”若不是厅堂里宾客众多,林泽真想像平日那样跳到三位叔伯背上给他们来个熊抱。
林泽正跟在林信身后,准备去拜见一些族中长辈,走着走着突然就挨上了林信,有些谄媚的问道:“爹爹,今天之后我就能喝酒了不?”
林信被儿子这突然亲昵的举动小小的唬了一跳,笑骂道:“臭小子,想得美。”
“爹爹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说过及冠之后就准我喝酒的了。”
“我说过吗?”
“说过说过。”林泽泥腿子一样的贴在林信身旁。
林信笑道:“本来是要等到二十才及冠,如今让你早些及冠,你还钻起空子来了。”
闻言至此,林泽还是不甘心,到耍起无赖来了:“一口也不行吗?就一口?”
林信真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屈服在了小儿无赖之下,笑骂道:“那就准你喝一口,只限今日,最多一杯。”
冠礼正式开始前,林信领着林泽拜见了朝中众多同僚,虽然林信口中总是“小儿”“犬子”云云,但是任谁也都听得出林信那难以抑制的自得,有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麟儿,显摆一下怎么了。
众人也难免羡艳,这样好的儿郎偏生怎么就只投胎在了林信膝下。
林信公服尊北,亲自为长子加冠。
从双童髻丶采裤锦绅,换到青衣素裳,换到绛纱服,再加公服官弁。冗繁覆杂的礼仪下,林泽有些恍惚,他仰望着日头下的父亲,那宽展笔挺的肩背是那么的亲切,最后他听见父亲与他取字“九如”。
“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如不尔或承。”
那块象征着林府世子的玉,伴着林信和煦的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佩戴在了林泽的腰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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