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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六年前凌壹不辞而别，跟凌女士回比利时没多久，霍峥就出了事，自甘堕落还是轻的，当着学校很多人的面出手打人，被b大开开除，打人理由至今不知。霍峥就是那时候沾上了抽烟喝酒这个毛病。按霍家规矩来说，未到一定年龄，烟是抽不得的，喝酒就算了，男人嘛，可这么一喝，喝出事情来了，人喝废了。

霍老爷子大发雷霆，从霍峥身边人口中得知自家孙子是为了个女人才这么没出息，骂了打了，什么招儿都使了，霍峥说他知道这样被人看不起，甚至连她都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心里难受，难受得没地儿撒。

霍老爷子立即决定，联系当时还在部队里的霍军戎，让自家孙子进部队撒气去。部队跟人切磋切磋总没问题吧？好了，去了是去了，可没到一年的功夫，人又不守规矩跑了出来，还跑比利时去了，一回来人变了样儿，闷声回部队受罚受训，期间没回过一次家，就这么待了三四年，再出来，人跑局里了。

霍老爷子可一直记得当年那事儿，霍峥那会儿可是冰火交融，那心里的痛，当爷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罪魁祸首出现在面前，霍老爷子心情覆杂。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折腾这么多年，人还是那人，异国恋？谈的是哪门子的异国恋，完全没联系，叫什么恋？

餐桌上的气氛骤然冷却。

霍思男默默放下筷子，端正坐姿，用馀光看着爷爷。这种情况，她一声都不敢吭。

霍峥见大家没有再拿起筷子，自己起身，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自己做的粉蒸肉放到爷爷的碗里。他坐下，说：“爷爷，我从小接受到的原则，就是责任。您教我一个男人必须对自己丶对妻子丶对孩子，以及对整个家庭负起责任，才能真正对国家负起责任。”他双手放在桌下，说这段话时，他忽然握了握凌壹的手。“爷爷，我和凌壹有了开始，我没可能也没理由让这段感情中断，甚至结束。感情，我原则是开始了，就必须有个结果，不是结束。何况，感情还在，比六年前更多。”

霍老爷子看着碗里的粉蒸肉，嘴唇动了动。

霍军戎咳嗽了一声，看向凌壹。之前，他说不合适，她说服自己的勇气去哪儿了？

凌壹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手，感知着周围不对劲的气氛。她慢慢克制自己，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要融入这里，他们是霍峥的家人，她不能有任何不满，不能因为他们短暂的沈默而不满……

……她擡起头，目光落向爷爷。

“爷爷。”

霍峥拉紧她的手。

“我要跟他在一起的，一定要在一起的。”

这个时候，这个角度，这个灯光下，她的瞳孔颜色是黑绿的，乍一看是黑色，可神看下去，黑中带有墨绿的颜色，不明显。她用这种目光看人说话时，就好像在发毒誓一样。

霍峥看着她，憋不住，笑了一声。

气氛变了。

高玉芝拿起筷子，伸手去夹粉蒸肉，霍老爷子突然拿起筷子打了过去。“我还没吃呢。”

“爸，你刚刚都把人吓死了，还吃呢。”

“是你们胆子太小，怪我？”

霍峥看着凌壹瞬间放松的表情，笑：“吓着了？”

她摇头，凑到霍峥耳边，小声说：“我都做好跟爷爷理论的准备了。”

他挑了下眉，看着那盘子的粉蒸肉渐渐被其他人一块一块地夹走。他拿起筷子，夺下霍思男筷下的粉蒸肉，用力夹住，放到凌壹嘴边。突然来了一块肉，凌壹楞了几秒，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下吃了那块肉。

霍峥挠了挠脖子，“不好意思，她只吃过一次，你们吃的太多次了，这次就算了。”

霍思男翻了个白眼，拿着筷子指着他：“你有没有良心？这么对你姐？”

“吃太多会胖，上镜不好看。”

霍思男被呛住，半会儿才艰难吐字：“……要你管！”

霍家的餐桌礼仪没那么严肃，搁以前还挺严肃的，自从冒出个霍思男和霍峥姐弟，这餐桌上的礼仪也渐渐没了。姐弟俩时不时就要吵几句，斗几句。

凌壹感受着口腔里的肉感。

现在，她很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很喜欢吃霍峥做的粉蒸肉，这个口味是真真实实的，不是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因为霍峥才喜欢，如果不是霍峥那就不喜欢，不是的，现在不是的，她很喜欢粉蒸肉。

她稍微擡了擡目光，看着霍峥，心想，粉蒸肉和霍峥，她都确定了，都确定很喜欢了。

晚餐结束后。

霍思男神秘兮兮地跑过来，拉着凌壹，小声问：“那个票……你还有吗？”

凌壹看她：“不够？”

霍思男挠了挠卷发，眯着眼睛笑了几下。

凌壹试探性问了句：“跟谢煜？”

霍思男捂住她嘴巴，确定没人在，她才松开，扭扭捏捏地晃着身子，说：“是他缠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