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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番外--钟玉(1/3)
这当真是极为难得的一天,当钟玉已穿戴完毕的时候,正安公主犹自在床上睡得欢畅。
已入了秋,他生怕她着凉,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意撞见公主睁开凤眸,一下四目对了个正着,他面上微微泛热,一时有些进退维谷。
“钟玉……”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下一刻,他被她一拽一带,又滚落到床榻上——他想,大约衣裳又白穿了。
正安公主是他的妻子,皇上的亲姐,独一无二的长公主。在世人眼里,大约以为他是走了什么运了,竟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一跃成为皇亲国戚,还娶了公主。更有人揣测,他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谄媚得皇上和公主如此高兴,不仅不追究他曾犯下的罪行,还竟照旧听凭他出入宫廷,如鱼得水。於是平日里便常常有那朝中新贵向他旁敲侧击,他被问得多了却也不恼,只是笑笑——可算作默认了。
他而今是京学里的一位普通教书先生。原先倒是曾官至次辅,也算大大地有名——如果把他贪渎那件事也拿出来说上一说的话。
其实他对仕途自来是不执着的。他阿爹——当然是他阿爹还没死的时候——是一位县丞,他总是不明白,阿爹为什么每日里有忙不完的事要做。他不就是个小小的八品县丞么?不过那时候他虽不明白,却还是很敬佩他阿爹。
他阿爹时常对他说,“男子汉自当竭心尽力,造福一方百姓。你大伯父那样的人,运筹帷幄心怀天下,身居庙堂可为天下百姓请命;阿爹虽然资质不佳,但在此间奔波劳碌,也自得其所。”他的阿爹,历来喜欢把大伯父提出来做榜样,称赞仰慕一番。
可大伯父是什么人呢?他后来才知道,是当朝国舅内阁首辅。只是他自来只听阿爹挂在嘴边,却竟从未亲眼见过这位伯父,不免有些遗憾。
然而他阿爹却也只敢趁他阿娘不在的时候提起大伯父,只因阿娘若是听见了,免不了就要生气,“……大伯若是有心,怎么你这么多年来还当这芝麻绿豆的官?!他若是看得起你这阿弟,怎么倒从来没派人来看过我们?!……”
他那时候还小,自然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要生气。他阿爹生来只会当县丞,难道还能当别的官么?况且大伯父政务繁忙,哪有时间来看他们呢?他这么想着,有时候便这么直楞楞地说了出来,於是换来阿娘的两记头槌,“跟你爹一个德行!榆木脑袋!”
“夫人……”那时候若是阿爹心领神会地唤两声阿娘,大约阿娘便要忍不住叹口气,不再生气了。
八岁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已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了。
只是八岁那一年,他阿娘突然高兴地把他带入了京。原来是他从未谋面的姑姑想见见他们了。阿爹照旧杂务缠身脱不开身的,但阿娘不过啐了他两句,却还是随他去了——毕竟,姑嫂间说说话,他去不去,当真没所谓的。
那是他生平头一次入京。他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高屋华宇,没穿过那么好的料子做的衣裳,更且,也没有吃过那么精致的点心。他对一切充满了惊奇。
阿娘告诉他,见到皇后娘娘——也就是他姑姑——万不能失礼,切忌少说话,少动作,谨言慎行,不可造次。他听她阿娘说这番话的时候,自个儿也在微微颤抖,心中不免更是紧张了。
这紧张,直接让他在宫里迷了路。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走着走着,竟走丢了。
而后他瞧见了她——当时的正安公主,珠环翠绕,锦衣华服,一脸的高高在上。
他突然省过来自己穿了一身滑稽的绿色布衫——那已是她阿娘寻到的最好的料子了。才一瞬,他便如醍醐灌顶,突然领悟了什么叫自卑和害怕。这对一个八岁的孩童,岂非有些残忍?他瑟瑟地想要寻一个地方躲起来,不自禁地,便要往一旁的树后靠去。
“你是钟棠的堂弟,对不对?”正安公主自然瞧见了他。
那时候他害怕极了,他想,这算不算是冲撞了圣驾?不对,公主那不叫圣驾,那是什么?冲撞了凤驾?原本在学堂里他并没那么口笨嘴拙,但这一刻,竟什么都说不出了。
“你不用怕,我不是公主。”公主瞧着他,一脸无所谓地撒谎。
她这……算不算阿爹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努力回想,阿娘教过他的,见了姑姑要怎么行礼,要说什么,可这一刻竟全是空白,他即连先跪左腿还是先跪右腿都决定不了!
下一刻,公主做了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穿戴得那么美丽干净的公主,蹭蹭蹭便爬上了一旁的大树。
他擡头看着她,瞧见她的笑容从一片合欢花间透出来,一时便呆住了。
“你瞧,我会爬树,所以我不是公主。”女孩子拉起他的手,“你不用那么害怕我……”
会不会爬树和是不是公主,究竟有什么联系?!这个问题,直到很久以后他远远瞧见自己的内侄女慧仪公主三两下爬上同一棵树的时候,都没有想明白。
原来,住在这宫里的公主,也不是那么可怕,那么难以亲近的。那时候的钟玉,脑袋晕晕地想。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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