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号（1/2）

送号

林昼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一点。

池睿一早就去上班了，留下小明星穿着睡衣躺在池总客卧的大床上，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出神。

他想，睡衣……睡衣是什么时候换的？

林昼从刚睡醒的放空状态里慢慢回神，模糊地反应过来，昨天凌晨三四点池睿应该是醒过来一次，发现根本叫不醒林昼只好抱他去洗澡。早上池睿似乎又盯他吃过药，所以池总昨天……应该也没有离开他吧。

林昼摸着身边已经没有体温残存的另半张床，怨念今天不是周末。他发觉自己又饿得头晕，决定出门上个厕所，看看武易棠有没有管他的饭。

他推开房门，意外和门外拿着花瓶经过的阿姨照了个正面。这个阿姨林昼上次来的时候没见过，赶忙发动自己的破锣嗓子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陌生的打扫阿姨拘谨地笑笑，指了指餐厅，给他比划一个吃饭的动作。林昼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另一个林昼见过的曹阿姨快步跟了过来，与他解释说这位冯阿姨天生不能说话，但有什么林昼也可以和她说。

林昼点点头。小哑巴刚想和大哑巴套个近乎，只见冯阿姨和颜悦色地变出一撂药片，瞬间自闭。他越难受越想搞事，营养餐吃到一半，发短信给池总汇报自己今天的体温，撒娇说鸡汤很好喝，水果真的吃不下。

池睿没回。过了一会儿，林昼又发短信试探地问池总，如果他的助理来找他打不开大门怎么办。

林昼还记得昨天半夜纪星直接用密码刷开了房子大门的事，此时羞耻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想要房门密码，甚至有些黑暗地希望纪星断定池睿是个上亲戚家小孩的变态，从此能离池睿远点。

林昼直到饭后又去洗热水澡时还在脑洞大开，从浴室出来才发现池睿刚刚抽空回过林昼的短信。池总忍无可忍，提醒林昼早上叮嘱过他看床头的a4纸，上面有一个微信号的账户名和密码。

池睿是工作和生活界限明确的人，通讯录和短信收件箱基本只有工作往来和钱财变动通知，无法忍受收件箱里塞满了林昼的信息，已经到宁愿白送林昼微信号的程度。林昼拿手机号泄露当借口，他就送林昼一个没有来路的绑定手机号，连林昼都不知道详情，也就不存在信息泄露一说。

林昼连忙下载app登陆了这个号，号上只有池睿一个好友。池总的朋友圈果然如武易棠所说空空荡荡，从头到尾只有一条。他的头像林昼还挺眼熟，像是某版《冰与火之歌》小说的插画。

林昼不熟练地给池睿发了个系统表情包，一时比初次上舞台还紧张，赶紧加上练小雷的微信，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app使用问题。

练小雷匆忙确认过短信是林昼本人，但没时间去问发生了什么彗星撞地球概率的事让林昼突然改性：！我在讲课！你先去视频网站遨游一下老年人上网攻略。

得不到外援的林昼到底不是真的山顶洞人，他坐在客厅拼命研究帮助文档，终于回想起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拿手机给鹦鹉拍了一张照片设成微信头像。慢慢地朋友圈封面也换了，第一张文字朋友圈发了出来，资料空白的微信号有了林昼强烈的个人印记。

做完“作业”的林昼直到此时才擡起头，发现面前的小吊梨汤没喝完，阿姨又帮他热了一遍。

这几天刚作完死的小少爷很听话，公司让他休息，他就乖乖躺平不用嗓子。他迫不及待想要和池睿分享自己的学习体验，但临近傍晚时，池睿说他要在公司通宵，晚上无法回来，有事可以提前和阿姨说。

林昼满腔的倾诉欲清空，不再想和练小雷打视频电话，对着两个阿姨也无话可聊。不过碰上阿姨们交待池睿的安排，他又正站在矮梯上帮她们挂鹦鹉笼，顺势问出一个自己很想知道的话题。

他的视角正对着落地窗，白天时阳光正好，光线洒落的大片地板上却空无一物，如今暮色四合，那片空间愈发寂寞，显得布局上十分浪费。他将这怪异向阿姨说了，得到曹阿姨为难的回答：“原本放的是少爷的钢琴。”

曹阿姨这么说时被冯阿姨默默拽了一下。池总的儿子池宵虽然早已离家不再回来，但毕竟在这个家呆过许多年，两个阿姨叫他都是叫小池，很少如此恭敬地称呼为“池少爷”。曹姐这么说，大概是猜出池睿和林昼关系暧昧，有点替小少爷试探林昼的意味。

林昼将这些小动作收进眼底，装作被鹦鹉新学的广告曲吸引目光，没再说话。

药效上来，林昼饭后直接倒头睡到第二天早上。新的一天只有冯阿姨上班，家庭医生一走，两个哑巴的比划顿时对不上频道。林昼休息过度精力过满，决定独自在池总的房子里探险。

他先在一楼转了一圈，发现其他客房的装修配置和自己那间大同小异，无非是这间离洗浴间更近。另一间客房旁似乎是池睿的健身房，每个器材都有磨损的痕迹。健身房外是玻璃花房，还没有太规划过，不过阿姨做了简单的日常打理，大小盆绿萝和多肉植物齐齐整整，隔着玻璃与窗外的竹子彼此衬托，那棵纪星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