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与吵（1/2）

争与吵

尚栀哼了一声，双臂环在胸前，仰着头居高临下睨着小华锦道：“小鬼，叫声姐姐来听。”

此话一出，小华锦和座上那位均是一楞。座上那位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抖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小华锦乖觉，先是躲到她后面，看看觉得安全了才探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地问：“她不是要我叫你尚姨的么？”

尚栀半张着眼睛，一时竟不知怎么收拾她好，想把小家夥拎出来揍一顿，可偏偏她躲在某个讨厌鬼身后，想着小家夥的可怜身世顿时又觉得於心不忍，最后只得习惯性挠挠耳朵，叉腰自己生闷气。

说到底，害她到这地步的不正是自己么？

“好了好了，”某个讨厌鬼出来当了和事佬，伸手想掐掐尚栀的脸，却被尚栀给躲了过去。她倒是也不在意，把小华锦从身后拉出来抱到身上，“你看她这么可爱，就依着她嘛，尚姨。”

“为什么你也要叫我尚姨！明明你跟我差不多大！她都要叫我姐姐的！”

尚栀气得直跳脚，无奈殿中这两人都不是她能下手揍的，只好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某个讨厌鬼却不理她，对着小华锦上下其手，小华锦则不知所措地任由她揉捏搓扁，这倒是让尚栀后悔刚才没揍这个臭小鬼了。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你……”

小华锦在讨厌鬼的蹂/躏中艰难地插嘴，小嘴儿甜的讨厌鬼笑得跟花儿似的，像只餍足的狐狸一样眯着眼满足地在小华锦脸上亲了一口：“诶哟真乖，可比某人乖多了。姐姐呀这就告诉你，姐姐姓祁，你可以叫我祁姐姐哦。”

“祁霖！你再乱说话就丢你去守陵！！！”

“有本事就丢咯！”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圣人也不会管你的！”

祁昭容笑着没说话，只低头戳着小华锦软软的脸蛋儿，眼神温柔如水。尚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天生有些嘴硬的她又不大晓得怎么道歉，只好一点一点蹭过去，一双大眼睛到处乱看，心中斟酌半晌也觉着说不好，便有些烦躁地一手按在小华锦脑袋上，憋憋屈屈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祁昭容抽出一只手抓住尚栀的手臂，轻轻地磨着她的指根，“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卿卿那孩子。”

尚栀一楞，而后蹙眉垂眸，“卿卿是个好孩子。”

“是啊，可我却不是个好娘亲。”

小华锦大眼珠儿在两人身上溜了两圈儿，纵使有些害怕，却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祁娘娘，卿卿是我的姐妹么？”

祁昭容与尚栀闻言一齐望向小华锦，两人覆杂而痛苦的目光微微刺激了小华锦稚嫩的心。许是儿时经历使然，小华锦的心思要比其他孩子更加细腻敏感，虽然二人目光中的感情相同，可她却知道，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却是完全不同的。祁昭容许是因为愧对女儿，可尚栀是为什么，小华锦实在猜不透。

祁昭容笑着摇摇头：“不是，卿卿虽比你大，却不是你姐姐。”

小华锦歪着脑袋不解道：“为何？祁娘娘不是阿爹的人么？为何祁娘娘的女儿不是我的姐姐？”

话音刚落便被尚栀揉着脑袋拎出来好一番蹂/躏，她恶狠狠地威胁小华锦道：“问那么多干嘛，你还小，不晓得宫里有多乱，有些事不要知道的好，再问我揍你屁股。”

“你别凶她，”祁昭容忙把人拉回来，搂在怀里安慰地抚着她的背，“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么？”

尚栀被她从手里抢了人，脸上虽有些不大高兴，却没再抢回来，反而蹲在小华锦面前道：“当然记得，可不就是为了……”

为了她啊……

尚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好人就那么容易死呢？不过是被她救了一命，却不出三月就听闻她与圣人争吵私自离宫的消息，从此便无人知晓她的下落。再有消息时，就是她自尽之时。

为什么要死呢？留下小华锦一个人在世上，不觉得她会孤独么？即便不爱圣人，也不该让孩子痛苦啊！

“真是该死！”

尚栀忽然重重捶了桌腿一拳，木质雕花桌腿应声而裂，桌上茶杯茶壶被打碎的七零八落，尚有馀温的茶水在地上溅出可怖形状，似与她一同发泄一般。

祁昭容没料到她会有此一举，反应甚快地回身护住小华锦，待一切重归平静时不满地瞪着眼睛骂道：“你疯了吗？做什么这么凶，把她吓坏了怎么办！”

沈浸在回忆中的尚栀这才如梦方醒，忙擡头看身边二人受伤与否，确定都无碍才松了口气。心情平覆下来，尚栀看见小华锦在祁昭容怀里瑟瑟发抖，想着先皇后那股傲气又看看小华锦害怕的样子，一股子怒火不由得又冒了出来。

“你就知道护着她！你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做大事的人！”

第一次见到尚栀发火的祁昭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让她给先皇后报仇的么！你就这么护着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