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诀别（1/2）

话诀别

华锦宫里，樊姣舒正揉着肚子唉声叹气。本以为一晚上过去，丁聆也该原谅她了，哪成想这丫头居然学会了秋后算账。打了个饱嗝躺在温暖的火炉旁，樊姣舒的意识逐渐模糊，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

“殿下，丁七娘来了。”

矮个子的宫人小声禀报道，左顾右盼像是生怕别人知道的样子。华锦正在誊写着什么，闻言撂下笔，起身笑着恐吓道：“不是与你说了不必这般小心，怎还一副做贼的模样儿？当心叫人瞧见把你抓走。”

“诶哟我的好殿下，您可饶了我吧，我这不是为您好吗！”宫人哭丧着脸，旋即小声说道：“我是在担心您和丁七娘，万一叫圣人知道丁七娘进来不打招呼，咱们啊，全得完！”

“你是信不过阿聆的身手？”华锦瞥了她一眼，挑眉不悦道，“还是信不过我？”

宫人见势不好，赶忙赔笑脸嘿嘿一乐：“哪儿能啊，您两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像我这种小喽啰……嘿嘿……”

华锦无奈摇头，笑着一点她额头：“你呀。”接着看到门外的丁聆时，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道：“你来了，快进来。”

丁聆先朝宫人行一礼，吓得宫人连忙摆手，然后才随着华锦入内。

“在说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听到丁聆好奇问道，华锦笑笑，拉着她的手走进内殿，说：“说你好厉害，偷偷进宫都没人知道。”

丁聆面儿上一红，扭捏一番，不自在地将鬓前碎发拢到耳后，嗫嚅道：“哪有，每次我都紧张极了，换班的禁卫眼神都好凶，我生怕他们只看我一眼，我就飞不稳了……”

华锦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抱着丁聆亲了一口：“不怕，我家阿聆呀，是最厉害的人。”然后又回到先前的椅子上，继续誊写着，“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

“一月不见，有点儿……有点儿想你。”丁聆越说声音越小，若非华锦耳力好，怕是要听不到了。她抿嘴一笑，又听丁聆说道：“听说钟将军回来了，外面旌旗飘得老高，大家都站在路边等着咧。”

华锦手中笔微顿，随即接着写下去，语气似有心不在焉：“他呀……算算日子，确实差不多了。”

“你不需要去迎接么？”

“德妃跟阿爹说我身体抱恙，让我在宫中休息。”华锦擡头看了眼砚台，里面的墨已几尽凝结，刚欲开口唤宫人来研墨时才发现，这丫头早在丁聆进来时偷溜没影儿了。

丁聆还在她刚才的话里没转过神：“咦？可是你……”

“嘘，”华锦左手食指竖在唇前，眨眼一笑，“可别说漏了嘴。”

丁聆这才恍然大悟。只见华锦起身寻了墨条来，道：“我这还是有些事没做完，稍等我一下好不好？”

“你需要研墨？”见她研了一会儿又坐下写，丁聆跳下圆凳，站到她身边，“我来帮你好了。”

华锦擡头向她一笑：“也好。”

华锦宫的窗子面南，日头从桌子照到后头书架，满屋的金黄也变成了橙红，华锦这才停笔伸腰，闭眼蹙眉道：“念安，过来帮我揉揉肩。”

一双手搭在她肩上，她没听见念安说话，觉着有些怪，便回头瞧着，这一瞧才发觉是丁聆。

“抱歉，我忘了是你，”华锦这才惊觉晾了丁聆一下午，满心歉意无从出口，竟一时语塞，只好把人拉到腿上，抱着不说话。

丁聆却挣扎起身，迎着华锦不解的目光吞吐道：“其实丶一个时辰前圣人派人来找过你……”

“什么丶我怎么不知道？”华锦有些惊讶，思索着是否是自己太过专注而错过了。

“念安进来时，我有跟她说不要说话，她的唇语我看懂了，说圣人来问你身子如何，我给她比了个不要的手势，她大约是看懂了，然后将来人打发回去了。”丁聆不安地搓搓脸颊，小心翼翼问道，“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啊？”

华锦明白了缘由，捏捏她的手以示安慰，道：“不会，就算问我也会叫她打发走的。”又捏捏她的脸颊，亲昵问道，“倒是你，也不知会我一声，就不怕跟我想的不一样，坏了我的事么？”

丁聆缓缓眨了眨眼，“坏事了，你会不会打我呀……”

“会呀，先拖出去打十大板，然后以擅闯皇宫为由丢进牢里，十天不给你饭吃……”华锦掰着手指一本正经，说了一半停下睨到瑟瑟发抖的丁聆，这才停下抱着她笑道：“骗你的，坏就坏呗，反正阿爹也不能奈我何。再说呀，你连这皇宫都来去自如，还怕我抓你不成？”

“怕呀，”丁聆搂紧华锦，“因为如果是你，我就无法反抗了……”

华锦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先倒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声，“你这傻瓜。”

念安此时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三个字刚出口，就被眼前两人亲昵相拥的场景吓傻了眼，口中的话都结巴了。

丁聆赶忙放开华锦，在她身旁站直，脸上直臊得慌，华锦也由着她，不紧不慢收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