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番外

冰消雪融，嫩绿色的幼苗破土而出，万物勃发，不知不觉已经是这年的春日。

惊蛰这日下了绵密的细雨，清甜的泥土气息夹杂着春雨沁人肺腑。霍霆特意折了刚刚绽放的杏花来，让人挑了玉瓶来摆放在窗沿边，扶筝一擡头就能看到。

那蛊已经取出来了，经过一整个冬日的休养，扶筝甚至比先前更明艳了几分，四感都在慢慢恢覆，又有柳太医亲自帮她调理，其实已然是无碍了，只是霍霆有心让她多将养几日，还是照旧让人将奏折都搬到她寝殿，一边批阅一边陪着她解闷。

霍启来请辞的时候就见二人一个批阅奏折，一个倚在窗前修剪花枝。他含笑道：“看来娘娘已经无碍了？”

“早就大好了，”扶筝默默打量桌案对面批阅折子那人，心中愤愤不平，自己已经好了还这么拘着自己，他这皇帝当的这么清闲的吗？她咽下心头的腹诽：“许久未见你，这段时日你做什么呢？”

许久未见？实际上是某人醋坛子打翻了见不着罢了，就没见过这么护食的。

霍启笑了笑略过这茬不提，他这次来是向这二人辞行的，请辞的折子已经给霍霆递上去了，想必他已然看到了，这才终於大发善心放自己进来。他温和道：“臣已向陛下请旨镇守呼邪边境，此次是来向娘娘辞行的？”

扶筝有些惊诧：“怎么这么突然？”

这没什么突然的，自己不请辞等着皇帝踢自己去边境吗？他这么个身份原就敏感，又同扶筝有那么些故交，主动请辞说不定皇帝还能看自己识趣的份上少给自己找些麻烦，等着他亲自来赶人，霍启担心这醋坛子给自己添堵。

霍启刚要回话，霍霆却已然不耐烦了，叮嘱他赶紧回去打点行装，以免走的时候太过匆忙。霍启忍了又忍，决定还是给这位皇帝陛下找点事做，他转向扶筝：“容将军和逴都已经走了，臣在京中也无甚牵挂，去呼邪边境待着也安心些。”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这句问的是霍霆，霍启一看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的起身告退。

批阅折子的指骨停顿了一下，霍霆想了套说辞：“你当时还没醒，他们来请辞，我就替你做主，让他们回去了。”

“陛下接着编，臣妾听着呢，”扶筝撂下手中的剪刀冷着脸道：“逴无家无口的你让他回哪去？难怪陛下一直拘着我呢，您是打算将他们全都打发了再让我出去？”

全都打发了不好吗？霍霆是这么想的，但是眼瞧着她已经隐隐发火了，他不敢这么说。他搁下笔往她跟前凑了凑，扶筝躲开，死皮赖脸的环上她腰，又被她无情甩开，最后索性直接将她圈在怀里死活不撒手，将下巴埋在她肩膀上委屈道：“你都不知道你没醒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

“恕我无知，竟不知陛下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真的，”他将除夕夜逴指责他那一通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言语间颇有些央求的意味：“乌衣卫已经裁撤了，我同你说过的，但是你放心，里面的人我一个都没动，我着人将他们尽数编入军中了，不必同从前一样隐姓埋名打打杀杀的，我给他们正儿八经建功立业的路子，不好么？”

“那逴呢？”

“我瞧他跟容将军实在投缘，将他调往岭南去了，”说罢有连忙补充：“你要真气不过，改命儿我将人召回来，你自己问问他过的有多潇洒自在。”

这结果倒也不错，好歹有份俸禄可拿，后半生也算安稳，都是曾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不可亏待了他们去。

霍霆继续喋喋不休：“还有那容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裂土封王挂在嘴边，这也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定要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那这么说还是陛下受委屈了？”

霍霆顺坡下驴，果断点头：“可委屈了呢。”

“可我怎么听说容将军是因着立后一事同陛下据理力争来着，”扶筝哀怨道：“那些个老臣不知给陛下举荐了多少个闺女侄女外甥女，”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给他看：“单我知道的就有这些个。”

“谁这么多嘴！信不信朕割了他舌头？”侍立的宫人跪倒一地，触及扶筝的目光，霍霆不自觉败下阵来，低声哄道：“我不也没立旁人吗？他们后来送人给我做妾我都没要。”

扶筝抓住了重点：“还送人给你做妾？”

霍霆自觉失言：“我不是一个也没要嘛，我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全打发庵堂做姑子去了，看我对你多一心一意啊。”

扶筝满意了，接着追问：“那之前在呼邪……”

霍霆顿了顿，眼神颇有些躲闪，扶筝明白了，这绝对是有事，她笑眯眯的捏着他下巴将人转过来：“陛下说说看吧？”

“也没什么，就你刚走那会吧，我生了场大病，乔韫舟他们许是觉得我对你念念不忘，就找了个同你有几分相似的姑娘送到我帐里，我当时将她认作你了，趴在人姑娘腿上哭了一场，就打发人送她回去了。”

“有那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