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1/2）

太子

“此舞乃前朝所留惊鸿舞，并非那等香艳之舞，二殿下何出此言？”白妙卿闻言立刻停下了动作，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却仍是十分平静。

景信一脸怒容的看着她，似乎气的不轻，“方才你跳这舞时，那等狐媚之态，是要做给谁看？当真令人恶心！”

其实这舞本就是极寻常的一支舞，白妙卿又是只学了三日，许多动作都是错乱的。但因她生的实在娇艳动人，所以落在旁人眼中，这支惊鸿舞竟是被她跳出了另一种妩媚风韵。

不过一支舞而已，白妙卿不知景信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静默着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景信见她低头不语，心中火气更盛，怒道：“把这个狐媚东西给我拖下去，掌嘴五十，以后再不许入宫！”

“二殿下……”一旁的太监吓得身子一哆嗦，忙低声劝道，“这位白姑娘是如今的上京花魁，是皇后娘娘指名请来的，二殿下若想责罚，恐怕也得先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

景信冷哼一声道：“我堂堂二皇子，难道要处罚一个小小舞姬，都得请示皇后娘娘吗？”

“皇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不过是一支舞罢了。”一道清润的男子声音自大殿一侧的珠帘处响起。

有宫女掀开了那道通往内殿的珠帘，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穿着绣金华服的男子浅笑着入了殿，朝景信淡淡笑道：“今日是孤与皇弟的选妃之日，莫要扫了自己的兴才是。”

殿内一众贵女连忙起身，齐齐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白妙卿看着那男子脸上的淡淡笑意，只觉得呼吸一时沈重了起来。那张脸，她曾在她的画舫上见过无数次，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肃公子？”她眸中难掩惊诧，声音微微颤抖。

“大胆，你怎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一旁的太监瞪圆了眼睛呵斥她。

“无妨。”景肃轻轻一扬手，那太监立刻噤了声退到了后面。

景信唇角倒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懒懒地往后靠了靠，眸中含了几分嘲讽之意，“看来皇兄与这位白姑娘是旧相识了。”

景肃脸上仍挂着温润的笑意，与神色阴冷的景信比起来，温柔如春日微风。他朝白妙卿走了过去，俯身在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跟我来，有些事需得向你解释。”

景肃离她极近，半个身子险些靠了上去，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十分亲昵。底下坐着的贵女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这位白姑娘当真是好本事，竟能得了当今太子的欢心。

沈清河慢慢地攥紧了手中的酒樽，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寒光涌动。

景肃朝内殿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白妙卿仍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他转过身，笑容似是有些无奈，却又带着几分宠溺，语气更是温柔至极，轻声道：“好啦，快走吧。”

说着，他竟是直接攥住了白妙卿覆在衣袖下的手腕，不等她说话就将她拉着走了。

沈清河捏着酒樽的手指骤然一紧，手背上青筋突起，似要将那小小酒樽捏碎了一般。

他在白妙卿身边守了三年，从未敢这般去拉她的手腕。那纤细白皙的皓腕就如一方无瑕的玉璧，令他日思夜想，却又不舍触碰。

可景肃方才竟当着他的面，拉着白妙卿的手腕离开了大殿。

沈清河眉宇阴沈的可怖，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他略一偏头，朝侍立身后的宫女招了招手，那宫女被他的神色吓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沈清河看她一眼，冷冷地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来：“酒不够，再添几壶来。”

内殿。

“太子殿下，请自重。”瞧着四周无人，白妙卿终於寻了个机会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

“方才一时情急，冒犯姑娘了。”景肃诚恳地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并非有意对姑娘隐瞒自己的身份。我只是觉得，只有抛开了权势，才能与姑娘谈论那些内心深处最纯粹的东西，而后交心，成为真正的知己。”

白妙卿神色平静，一字一顿地答道：“若要交心，自然不可对彼此有任何隐瞒，您说是不是，太子殿下？”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听了墨九的话，没有把郑玢的事托付於他。

且不论别的，那郑玢是皇帝亲封的御前金刀侍卫，他身为当朝太子，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小女子，去查他父皇身边的亲信吗？

想想都不可能。

景肃神色歉然，语气仍是十分轻柔，缓缓说道：“我知道白姑娘心里定是怪我的，可我实在也有自己的苦衷。因着我太子的身份，自小身边便没有什么可以畅快说话的人，直到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姑娘，才觉遇上了知心之人。”

白妙卿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这番话若是说给旁人听，也许还能奏效，但於久经人世冷暖的自己而言，这不过是一套博人同情的把戏罢了。

“方才二皇子对你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