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第三十二章

这家餐厅用的是黄光，本就不亮，他们恰巧又站在拐角处，四周都是绿植，光线就更暗了。

许嘉砾沈默半晌，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说：“跟小泽视频的时候见过一次。”

“她身体还好吗？”

“还好。”

馀苼看着他，轻声道：“哥，小叔去世前的那个晚上，曾跟我说起过，他说……许阿姨是在意你的。”

“别说了，苼苼。”许嘉砾垂眸，“你想说什么我明白，可有些事情天生就是无解的，索性就由他去吧。”

不远处后门，通着一片曲径幽深的小花园。他信步迈进园中，刻意换了话题：“苼苼，馀叔叔去世前也跟我聊过一次天的，在你发烧的时候。”

馀苼跟在他身后，瓮瓮的“嗯”了一声。

许嘉砾回头看她：“你都不好奇我们聊了些什么吗？”

馀苼弯唇：“从小到大你和小叔聊过那么多次天，我次次好奇，你次次都告诉我了吗？哪次不是神秘兮兮的跟我说是秘密。”

许嘉砾笑：“这次不是秘密了，可以告诉你。”

馀苼擡眸，眉目含笑的看着他。

许嘉砾说：“馀叔叔说你总是想太多，顾忌太多，要我作为哥哥以后多照顾你一点。”

馀苼脸上的笑顿时褪去了，垂下眉眼：“有时候我真觉得他是提前预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把话说得一点馀地都没有了。”

许嘉砾看着她：“然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馀苼又擡起头，目光问寻。

“我说如果不是哥哥呢，如果，我想要以另外一个身份陪在你身边，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许嘉砾说：“结果他笑着告诉我，这件事不应该问他，而是应该问你，问我们自己。”

馀苼全身绷紧，好半天才垂下头，鼻头发酸的说：“就算我小叔不说什么，那许阿姨……”

许嘉砾笑着打断她：“傻瓜，在她心里，你跟小泽是一样的。”

馀苼倏地怔住。

山雪皑皑，映进他湛湛发亮的眼瞳中，竟比那星子还要耀眼。

许嘉砾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直视着她。

“苼苼。”他喊她名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馀叔叔和她不同意，怕别人说三道四，怕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那我们就连亲人都做不成了……”

他苦笑一声，眼圈微微发红：“你知道吗苼苼，我的这颗心从来都没有为别人跳动过……你不仅是我爱的人，更是我的家人。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我都义无反顾的爱你。”

深夜，馀苼站在酒店窄小的窗户边，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尔卑斯山一直看到后半夜。凌晨时分，她躺回床上，第一次梦见了馀臣章，她的小叔一身纯黑西装站在餐桌旁，容光焕发的朝她招手。

馀苼虽然在睡梦中，却也知道他人已经不在了，红着眼走上前，听见馀臣章问她：“苼苼啊，最近这半年怎么样呀？快跟小叔说说。”

馀苼下意识以为他问的是工作，便说：“之前接拍的陈方林导演的电影前段时间上映了，评价还不错的。”

馀臣章笑了笑说：“谁问你工作了，小叔想知道的是我们苼苼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

馀苼摇摇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确实有一件事发生的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低着头，嗫嚅道：“小叔，嘉砾哥今天晚上跟我说……”

她没继续说下去。

馀臣章笑着拍拍她的肩：“你和嘉砾一定要互相照顾好彼此，这样小叔才会放心。”

就在这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馀苼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好久。第二天下午，她跟随许嘉砾同乘一架航班返回国内。

下飞机时刚好是深夜，候机大厅人烟稀少。虽然她和许嘉砾此次的滑雪之行不被外界所知，他们两个也都戴了帽子和口罩，但馀苼心中依旧十分忐忑。

许嘉砾的外形和身高实在太过出彩，就算包裹的再严实，放在人群中也很是瞩目，加上之前媒体对他“机场低调出行”的各路报道，现如今但凡碰见个外形类似的，粉丝都会拍照发到话题中心，鉴别是否是本尊现身，一来二去，许嘉砾的行程就变得十分透明了。

陈幼君曾在私下联系过几家媒体报社，倡导禁止，可惜收效甚微。

两人取完行李，一言不发的往出口的方向走，快出航站楼时，馀苼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没停步，掏出手机一看不由怔住，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许嘉砾站在十米开外，晃了晃手中的电话。

馀苼接通，听见他说：“苼苼，就送你到这里吧，我就不往前走了，直接回去了。”

馀苼诧异：“你要去哪？”

“巴黎。”他说，“最近几天有车赛在那边。”

馀苼哽了哽喉咙：“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留在法国？

许嘉砾像是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