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3）

第四十三章

午夜两点，风铖汽业办公大厦十七层，灯火未歇。

一身轻西装打扮的女助理面色焦急的等候在vip电梯门口。十几分钟后，楼层数字终於开始跳动，女助理深吸一口气，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得体的等候在门边。

几秒后，电梯门打开，她微微欠身，喊了句：“封总。”

封阳点点头，跨出电梯门：“怎么样了？”

女助理说：“还是呆在办公室，谁都不让进。”

封阳皱眉：“警方那边的人呢？”

“走了。”女助理说，“跟您通完话后没多久就走了，说是明天早上再过来。”

走廊尽头是两扇厚重的檀木门，封阳走过去，直接压了压门把手，没压动，他回头问身后的人：“有备用钥匙吗？”

女助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刚要走上前开门，就被封阳制止，他从她手中拿过钥匙，轻轻摆了摆手。

女助理颔首，转身离开了。

她走出很远，封阳才将钥匙送进锁孔，拧了几下。

室内，一片昏暗，电脑屏投射出的冷光直直的扫射在地面上，映的那块四方大小的区域冷玉一般的凉。

封怡一动不动的倚在落地窗前，四周散布着几个东倒西歪的红酒瓶。窗外万家灯火，极为勉强的勾勒出她的侧影。

封阳走过去，将女人手中的酒瓶抽走了。

“走了，回家了。”

女人没动，视线仍旧盯着窗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就在封阳认为她不会理他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话了：“你也在怪我，是吗？”

封阳静静的注视着她，好半天，他收回眼，将空酒瓶放在了身侧的桌上。

“为什么？”他问。

“没有为什么，看不惯罢了。”封怡仰头，将脊背牢牢的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封阳压着声音说：“嘉砾，是从小跟在我们身后长大的。”

“我们不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封怡擡头，看他一眼，又看回窗外，呵笑一声，“你果然也在怪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嘉砾真的出了事——”

“出事就出事好了……”封怡坐在地上，轻描淡写的打断他的话，“他不是天才车手吗？你不是把什么都教给他了吗？连一个发动机的引擎故障都听不出来，他不该去死吗……”

“封怡！”

“封阳！”封怡擡头，在密闭的空间里盯着那双赤红的眼睛说，“你不应该怪我，你也没有资格怪我！”她一字一顿的问：“爸爸去世这么多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不清楚吗……你为了一个女人，蹉跎了七年！”

“七年啊封阳！”她竭力重覆，“如果不是靠我一力撑着，你以为，封家还会有现在这般局面吗……我们早就！早就被许蔚扫地出门了！”

“许董不会的。”封阳看着她。

“怎么不会！”封怡起身，“那封股权协议书你没看到吗？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许嘉砾一个人就要拿走风铖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百分之四十啊！凭什么！就凭他姓许吗！”

“封阳，我只是……不甘心罢了……”她忽然软弱下来，提着酒瓶，半边身子都倚在落地窗上，像是随时都会坠入到深渊里去，“风铖也是爸爸的心血……不全是他许风铖的。为了它，爸爸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把妈妈也搭进去了，临了临了，我们却还不如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野孩子吗？这公平吗？你告诉我，公平吗？”

大概是这夜太过深沈，时间一久，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沈重许多，让人每呼吸一次都感到不堪重负。

封阳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裂开了，他直视着面前的女人，好半天才哑着声音说：“爸爸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那么多，他在协议书上是签了字的。”

窒息感扑面而来，他缓了缓，又说：“不管怎样，你都不该对嘉砾下死手。”

封怡死死的盯住他，片刻后，放声大笑：“封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颤着声音问，眼神里的阴翳一闪而过：“你对封家这样不管不顾视而不见，究竟是因为情伤难愈，还是因为你身上流着的根本就不是我封家的血？”

“嗯？”她向前倾身，将一张惨白的泪脸放大到他眼前，咬着牙问，“你能，回答一下我吗？”

凌晨时分，天光将晓未晓，一辆纯黑色保姆车停在公寓门口。聂舟倩满脸困意的下了车，跟身后的助理摆手：“回去吧，除夕快乐啊。”

几个工作人员在车里笑：“这还没到除夕呢舟倩，还有五六天呢。”

聂舟倩啧声：“提前问你一声好还这么啰嗦呢。”说着又挥了挥手，“快回吧，抓紧时间休息了各位，忘了喊累的时候了？”

阿莱从车窗上探出脑袋：“舟倩姐，你今年当真不回家啦？要不过年那天我过来陪你吧？省的你一个人无聊。”

“有什么好无聊的。”聂舟倩眉梢一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