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1/2）

“笃——笃——”

“请进。”

晚江推开田恬办公室的门，听她正好在结束一个电话：“哪里哪里，说这话就见外了，大家来日方长嘛，有的是机会。嗯，好，再见。”田恬扣下话筒，面色倒不像方才的语气那般轻松了，一脸凝重。晚江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怎么了。”

田恬用力呼了口气出来，然后咬着嘴唇眼皮一翻，郁闷地把身子摔进转椅：“手表的那个，昨天还谈得好好儿的，这会儿突然变卦。”

“不是吧？”晚江着实诧异，连日来几个原本洽谈顺利的商家突然纷纷改变态度，这会子又加一桩，叫人觉得匪夷所思。不过还得提一提差不多一个礼拜前的下午，贺氏总经理突然到访，向麦田方面表达了诚挚歉意。“前段时日被公司派往外地，事情全权交给了下面的人负责，发生这样无礼的情况，我感到万分抱歉。”诸如此类的言辞，而后便与麦祁就策划方案开始了新的讨论。

“这演哪出啊，敢情是上头替手下的人收拾烂摊子来了？”当时大灵溜到晚江身边如是问，晚江朝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大灵“啧”了一声，一下子拍在她脑门上。

於是她们自然也不知贺氏离开麦田后，总经理助理曾怯怯地不满道：“总经理，就这样的小事，需要您一下飞机就亲自赶过来赔礼道歉么。”那总经理脸一沈，一直隐忍的怒意终於熊熊燃起：“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那兔崽子是哪根筋不对，没弄清楚情况就恣意妄为，反了是吧？！小事？昨天我接到通知，几天后的w.e.战略合作会议取消贺氏出席。还有，我们有求於南风科技的那个投资项目，对方突然宣布无限期搁置。你还以为这是小事？！”

那助理当即迷茫了。贺氏总经理缓缓情绪，幽怨地说：“虽然还不清楚这里头的关系，但至少有一点不得不考虑——我想我们得罪人了。”

本以为是一波已平，谁料到会一波又起。田恬抑郁了这些天，焦躁到掉了好多头发，麦祁只说“点背不能怪社会，没签合同之前一切均有变数的嘛”，但她就没法子静下心。现在又接到这样的消息，她只想呕出一口鲜血。

晚江心犯嘀咕：这都是怎么了……如此流年不利……田恬当然更想知道，但此刻也只能说：“算了，想来是之前我们风头太劲，有些人看不过去了吧。市场竞争嘛，哪个行业没有，我还怕他们不成？买卖也是讲究缘分的，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ok。”烦心归烦心，但她作为老板，不能在员工面前太消极，这话是安慰晚江，多半也在安慰自己。

“对了”，田恬抽出压在文件下的一张请柬，“过几天有个酒会，你代表麦田去吧，我最近状态不佳也没心思。”晚江翻开来，古雅的色彩和情调，是苏禾庭院的年中酒会。

其实苏禾庭院新一季的广告结束制作都有好一阵子了，难得他们如此上心。晚江将出席酒会的任务接下来，尽管对她来说，真是十分非常以及极其不擅长这些交际。她一直好生佩服那些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就从白骨精迅速变装成优雅名媛的女人们，白天像一台高精准的仪器疯狂运转，夜晚降临之时却在各大社交场所如鱼得水。当然，她何其明白，如她这样破罐子破摔的女人，再怎么往身上砸奢侈大牌，没那气质就是没那气质。

她走进大厅，远远看见那电梯门就要合上，赶紧踩着那双恨天高一小阵疾奔，明知怂得要死，但是作为惯犯总是会刹不住车。幸运的是，电梯内的人非常友善地替她按了键，晚江心里默默感激，然后就在缓缓开启的门缝里看见了笔挺而立的苏闻。她一时都不知该不该踏进去。

头一次发觉电梯运行这般慢速，密闭的空间里唯他们二人，呼吸频率近乎合衬。虽然已经见过好几面了，而且参加酒会一定会再碰面，但此时晚江还是难免局促，只怕一动，这原本冻结的空间就能裂出一道口子来，不甚尴尬。

这口子到底是裂了，苏闻柔和的嗓音响在她耳畔，明明这样近却像隔了层真空玻璃，含糊不清：“最近一切还好吧？”他仿佛特意强调“一切”二字，晚江并未多虑：“嗯，都好。”苏闻听她回答干脆，悬浮半空的一颗心稍稍安稳下来，他自顾自点头，晚江没有看见。但愿一切都只是他的多虑，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年，母亲不至於再为了什么，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来。总之他和岳宁好一点，对晚江来说也就好一些。

她抓着手包的掌心渐渐冒出腻腻的一层薄汗，想起从前这样并肩而立的时候，一定有一只手是被握住的。有时她嫌着歪腻死命要挣开，他哪里肯，死命拽住，捍卫其男子主义似的义正言辞：“我不放，偏不丶就不丶坚决不。”每逢这个时候，她都只好束手无策地笑他。

而如今，这左手那右手，哪怕再交握一次也是奢求。

“你现在，是和高以樊在一起吗？”

他想了很久的问题，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效果可见一斑，立马将晚江神游的思绪震碎，脑子里熙熙攘攘的画面瞬间全部替换成某个家夥似笑非笑的俊朗之色。她觉得很囧，还记得回答：“不是的，我和他只是朋友。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