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1/2）

翌日上午，田恬亲自出马，和晚江等人一同前往audrey。这心情一好，连头顶半死不活的阴沈天气也变得顺眼起来。麦田众人竟不是最早到的，会议室里其他三家公司的人已经来了两家，互相之间并不交流，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各自为政，他们这样一拨人进来也没见一个人擡头。田恬朝晚江使了个无奈的眼色，晚江也默契地回应了她一个。

audrey方面很准时，主管广告事务的林经理一到位，各家公司最终方案展示会议就开始了。麦田是第二家，晚江在给定时间内梳理了整个策划的脉络，并着重介绍了其中最为出彩的创意部分。发言完毕，她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正巧碰上nelson赞同的目光，那天蓝色的瞳仁里悄然蕴含着十分确定的意味。她用微笑报以诚挚的谢意，重新在田恬身边坐下来，宽大的会议桌下，两个女人的手轻轻交握在一起。

四家公司陆续结束展示，林经理便和audrey的其他人员在会议桌另一头开始了讨论。新奥的副总姓许，极为标准的女强人，就坐在田恬的左手边，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明争暗斗数不胜数，此刻倒客气地转过来，像是恭喜：“你们家出的策划真是一如既往惊艳，刚才我都不好意思让阿菲上去讲，怪丢人的。”

田恬半开玩笑似的睨了她一眼，巧舌如簧得将这虚言挡了回去。那许副总只是摆着手笑，最后冲着晚江说：“晚江，你什么时候跳槽？我们新奥愿意花重金邀你加盟，你考虑看看如何？”

“哎哟，原来老许你一直打这丫头的主意呢，我可得把她栓紧了才行。”田恬装模作样地把晚江护在身后，惹笑了其馀的人。相比麦田和新奥，另外两家公司的夥计们显得不那么轻松了，放眼望去一个个都板着脸，仿佛是在等待生死决断。

最后的投票部分很快开始。audrey方面的与会人员陆续表明了自己的选择，从投票来看，几乎变成了麦田与新奥的单方面竞争。田恬与那许副总相邻坐着，各自嘴角都噙着一抹笑，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如出一辙。

似乎有趣的竞争到最后一刻之前，都会出现两强打成平手的局面。许副总笑着哀叹了一声，伸手在田恬大腿上拍了拍，一副颇为无可奈何的样子。其他两家公司俨然已经退出了竞争，场面上虽然是麦田与新奥的平手局面，但晚江心里再清楚不过，她们已经胜券在握。

因为最后一票，在nelson手里。

那几乎是万无一失的一票。

大家都在等待英国人手里决定性的一投。nelson坐得很随意，一条胳膊架在低矮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正玩儿着他的钢笔，笔帽朝下，咚咚咚地叩着桌面。会议室本来就静，这敲击忽然像叩在了晚江的心上，让人没由来一阵紧张。

“我选择——”nelson玩心跳似的卖了几秒关子，笑得很是邪魅，良久才笃定地宣布，“麦田。”

yes！

晚江实实在在被nelson故意制造的险情吓出一身冷汗，这下子尘埃落定，她难免有些激动，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会议室一下子热闹起来，其他两家公司的同行们绕过会议桌前来恭喜，新奥的许副总也很是大气，倾身过来与田恬拥抱，坚决将“友谊第一丶比赛第二”的宝贵精神贯彻到底。nelson远远地向着晚江他们鼓掌以示祝贺，晚江瞧着他那秒杀人心的笑容，终於在心底承认这个英国佬还算是个又有貌又有品的男人。

这场战斗已是结束，各家收拾着自个儿的物件准备离场。落地窗外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十分骇人，面积大到无法形容的乌云从那头紧逼过来，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凶悍之势。在这么高的楼层，未能瞧出那无形无状的风到底有多大，只能见那斜飞过来的豆大雨滴“啪”一声打到玻璃上，撞个粉碎。还没撤出会议室的人们目睹这样的光景，都开始抱怨这捉摸不透的天气。於是没人注意到audrey的林经理蓦然变幻的神色，他像是很失望，但仍然用一种轻松的口吻，提问：“nelson，麦田——的确是你真心的选择吗？”

这问句就像一剂强力胶，将所有人准备离去的脚步黏住。

什么情况？

四周的人都停下来，面面相觑，十分不明白林经理为何作此疑问。田恬的笑容都还在脸颊两旁，显然也为这莫名的情况感到异常不解。

正准备离开的nelson被这问话喊住，转过身来，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困惑，他摊摊手带着失笑的语气回答：“of`course！why`do`you`ask`that？”

“会前我收到一个包裹”，林经理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信封，十分厚重的样子，他在手里掂量着，继续说，“我想请麦田的陆晚江小姐看一看。”林经理将那只信封抛到会议桌上，“啪”地一声巨响，信封的口子并没有密封，一沓相片从里头扑泄`出来，凌乱地洒在乌黑发亮的桌面上。

晚江眨眨眼，不明所以。

那些相片就散落在新奥许副总的手边，她率先拾起一张看了看，瞧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