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2）

刘助理发觉今天老板情绪值显然未达标，从开始会议到现在，隔十分钟就走一次神。屏幕上演示的ppt翻得比书还快，上一页的表格还没参透，下一页的内容已开了头。刘助理把手机递过去，高以樊接完，边往门口走边交待：“暂停十五分钟。”

他见完突然到访的某公司某总，刚好过去一刻钟时间。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高以樊若有所思，所以并未察觉到在座诸位兀地挺直了腰板，几个女经理偷偷瞄着高大倜傥的老板，精致妆容上却见娇羞。他归位准备继续会议，忽闻刘助理极为失礼地“噗”了一声，高以樊不满地眼神放过去，刘助理难得不为所动，只示意他向后看。

会议室偌大的显示屏上，设定的屏幕保护程序正在进行。高以樊心下除了一万次后悔今天开会直接用了他本人的电脑外，剩下的就是对某个女人牙咬切齿的控诉。

陆丶晚丶江，你不是说借我电脑，是收丶邮丶件丶的吗……

屏幕上刚刚淡出一张他头戴寿星皇冠的抓拍，傻楞楞的表情旁附文字——“瞪谁谁怀孕”；随即淡入的他正低头吃蛋糕，正对面的角度，定格住他垂下密长眼睫的那一秒，附赠ps了一朵大红牡丹在耳侧，分外妖娆……

高以樊鬼使神差地忘记终结这场“屏保首映”，和所有与会的部门经理们翘首赏析。

看到后来，他微微吃惊。一张中景，构图甚佳，光线极好，他搂着粤粤在暖色系的画面里熟睡，竟俨然有种父与子的温馨治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左下角乱入进镜头一只手，竖着纤细的小拇指，错位地对准他的鼻孔，以不凡的娱乐精神成就了这副既温情又三俗的午后抠鼻图。

真无奈。

但心底却似有无数气泡珠子冒出来，扩散成酸酸甜甜的因子，应和着那可以称之为喜悦的心情。连身后窸窸窣窣的骚`动丶碎语，都变得懒於计较。而满心只想着一件事。万恶的陆小姐，恶搞消费乐森总经理这种事，你需要对我全权负责的吧？

高以樊回到办公室，很悠闲地拨通某人的号码，才响了两下就被接起，似乎干了坏事的人总是特别自觉。结果他那句“我有事找你算算”还没说完一半，就被对方驳了回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我先问你，现在有空吗，有没有兴趣日行一善？”

晚江小跑过斑马线，寻到高以樊的座驾钻进来，“砰”一下关上门：“去会展中心！

“……”

高以樊懒懒地斜她一眼，这么一气呵成，还真把他当的哥了啊。

今天国际广告公司企业文化交流会开幕，麦田也有展位。虽然自己不用过去帮忙，但还是想去看一看。在这边商务区办完事，准备直接打车过去，偏偏死活拦不到空车，头顶烈日晒得她快要脱水。正巧那时高以樊电话进来，这济困解危的行为简直可以入选“感动中国”。

“你不是有事要说？”

“不急”，他在心里呵呵一笑，随意说，“你真有闲情，去看这些无聊的交流会。”

“是挺无聊的”，晚江决定不拂他的面，“但我的实习生在那边，我想去看看他。”

高以樊脑子里迅速调出陆戎站在她身侧丶抓着她马尾的画面，他不是没注意到那小子看晚江的眼神，不会有错。高以樊盯着前方变化的交通指示灯，心生了一个念头。

是么，我也想去看看他。

会展中心自然是大得没话说，晚江研究了半天展位示意图，也没弄明白。还是高以樊随手抓了一个志愿者，没几秒钟就搞定了路线。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晚江跟着高以樊挪了很久，终於看见了麦田广告的logo。展位那边似乎挺热闹的，围观者比左右的都多出一倍，晚江刚想和高以樊得瑟两句，却见他蓦地一脸严肃，凝着眉头大步大步往展位方向走去。

怎么了？晚江纳闷，於是快步跟上，她嘴里说着“借过”，艰难地拨开人群挤进去。恍恍惚惚间似乎是听到了斗殴的声音，还有人在爆粗口，十分混沌。她朝挡住视线的头颅之间瞄了一眼，右眼一跳，是眼花吗，她怎么好像看见陆戎滚在地上？

晚江着急了，等她终於奋力穿过人墙的时候，只看见高以樊把压在陆戎身上的男子提起来。那男子满脸是汗，发丝凌乱，似乎是对插手管闲事的高以樊万分不满，理着自己的衣襟，啜了一口口水，冲高以樊指指点点：“你他妈谁啊？拉我干什么！”

“保安马上就到，照样要拉你起开。”

“我他妈打这小子关你屁事儿！你丫欠抽？！”

高以樊把戳到鼻尖的手指移开，并没打算瞧他一眼，仿佛是在对空气说：“好，我们改日再约。”

他不想再和对方废话，回身去看还躺在地上的陆戎。晚江不知何时已经扑了过来，扶起他的上半身，完全手足无措，高以樊站在她身边，瞧着这个才见第二面丶就让他大开眼界的男孩子。

陆戎脸上伤势严重，颧骨肿得老高，额角和眼尾都有鲜血流下来，看得晚江胆战心惊，哆嗦着问：“我的天，为什么搞成这样？！”

和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