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梦（1/2）

电脑后那人陈鸣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对方刚一探出脑袋，这状态陈鸣却是太熟悉了。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长相虽然还算凑活，但那乌黑的眼袋和乱糟糟的头发再配上满脸夹杂着倦意和烦躁的愁容，这不妥妥的一副苦逼牛马模样么。

自从破产之后，陈鸣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如果说一直以来他都对这用寺庙当公司的平安出行有着深深的疑虑，但当他看到此时电脑后的这哥们的这幅尊荣后，这种疑虑就彻底打消了，甚至心底还转而生出一种久违的熟悉，谁家骗子公司会真养这种纯血社畜呀？

这一刻，陈鸣心底对于这个平安出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去除了，他长吁了一口气，不等身旁的女子开口回答，抢先说道：“是的，面试司机的。”

男子皱着眉头看了陈鸣一眼，对着女子说道：“行了，你先去吧，我和他聊聊。”

然后又对着陈鸣说道：“我手里还有点事，你先随便坐，那边有茶水饮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客气。”说完又埋头对着电脑一通操作。

陈鸣很熟悉也很享受这种状态，向应声出门的女子道了一声谢后径直走到了墙边的沙发坐下，还顺手从一旁的矮几上拿了一瓶水。

可是不知道是这个熟悉的办公气氛让陈鸣感到过于舒适，还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坐在松软沙发上的陈鸣刚喝两口水便觉困顿不堪，几个哈欠止不住地打完后整个人脑袋一歪，竟然靠着沙发就熟睡了过去。

睡着的陈鸣做了个梦，梦里他穿着一身廉价的西服，带着一双白手套，紧握着方向盘，正以一个司机的身份接送乘客。

“您好，让您久等了！”

“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将按导航出发。”

“您好，您的目的地到了，请您带好随身物品，下车请走好，再见！”

梦里的陈鸣似乎干这行很久了，标准的服务用语和礼貌的待人接物让他感觉一切都驾轻就熟，刚送完一对约会结束、依依不舍的情侣后，陈鸣又接上了一个准备去医院的老太太。

见老太太行动不便，陈鸣主动下车将她扶进了后座，还贴心的给她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老太太对他尊老的行为是赞不绝口，还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而陈鸣则一直保持着礼貌克制的回应。

到了目的地，老太太递给了陈鸣一沓红色的票子，说是除了车费之外，剩下的就当是给陈鸣的小费了，还让他明天这个时候记得再到刚才上车的小区门口接她。

陈鸣刚想出言婉拒这笔大额的小费，但话还没出口就觉得拿在手中的票子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只见这些红色的票子上印着的并非那个亲切慈祥的老人，而是一个头带垂帘的帝王头像。再看纸币上印着的字样——“天地银行”。

“纸钱？”

陈鸣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就把手中那沓红色票子往后一甩。

“哼！不识好歹！”

后座立即传来了一声冷哼。

陈鸣回头一看，刚才那个还满面慈容的老太太此刻早已变得双眼泛白、面色铁青，咧着一张猩红的大嘴，露出一嘴森森锯齿就朝陈鸣扑了过来。

“妈呀！”

陈鸣大喊一声，拉开车门就要跳车而逃，却不防身子一紧又被扯了回来，原来这安全带还没打开。

就在陈鸣手忙脚乱的想要打开安全带时，只觉肩头一阵钻心剧痛，那变得青面獠牙的老太太已经一嘴咬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啊……救命呐、救命呐……”

剧烈的疼痛让陈鸣发出了一声凄咧的惨叫，他也顾不得再去解那安全带了，双手反撑住老太太的脑袋想要将它推开，一双脚也对着前挡玻璃胡乱踢腾，想要引起路过的车辆或行人注意。

可是那老太太咬得太狠，陈鸣感觉自己的肩胛骨似乎都已经碎了，剧烈的疼痛加上不得劲的姿势，让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推开，反而在这档口，那老太太一双宛如鸡爪般的枯瘦爪子也朝陈鸣的双手抓了过来。

陈鸣知道这要是被老太太抓住了双手，那今天铁定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好在他骨子里可不是什么怯弱之人，以前家里条件差，在镇上和县城读初中、高中的时候没少被当地的混混欺负骚扰，别的同学都是忍气吞声的受着，最多也就告诉下老师，唯独陈鸣却不肯受这样的欺负。每次面对混混的欺负他都要打回去，虽然以一敌多的局面让他鲜有胜绩，但他打架时那股不要命的劲头却着实震慑住了不少人。

尤其高二那年，在接连被一伙城里的混混堵着揍了两回后，血气上头的陈鸣终于直接拎了一把刀找上那伙混混，面对三刀重伤了对方领头之人的后果，要不是当年的校长看在他成绩优异、又有其他同学作证陈鸣被欺负的过往出面保了他，再加上这伙混混却确实劣迹斑斑，陈鸣的后半生可能早就毁在了那个炙热的午后。

当然，也正是凭着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和骨子的血性，陈鸣才能通过十年的努力打下那片曾经属于过他的天。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