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迷乱（1/2）

慌乱的陈鸣连忙想要呼喊孩子的名字，但随着光团消失之后，一阵阴寒之风迎面吹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喊出的声音又被吹得咽了回去。

然后眼前随即变得又是黑暗一片，但很快这些黑暗之中逐渐闪起了几点光亮，随即这些光亮越来越多，宛如漫天繁星一般，但位置却是上方而是在陈鸣视线的下方。

陈鸣定睛一看，眼前那些光点哪里是什么星光，分明就是城市中那无数建筑物中透射出来的灯火。再看脚下，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一处高楼的天台之上。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身处高楼的沉闷只觉脚下一晃，差点从这天台之上栽了下去。

可就在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想要撤步从天台之上退下来时，他却莫名的感到一阵悲从中来，那明明自己已经逐渐淡忘和消散的很多情绪又涌上了心头。

公司宣告破产那天的失魂落魄，老婆一脸冷漠的将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时的悲伤落寞，债主堵上家门时的愤怒崩溃，两个孩子在被前妻带上车时的肝肠寸断。还有父母的埋怨、妹妹的绝情、朋友的奚落、员工的讽刺......

林林种种，这些自己明明已经笑忘的情绪蓦然之间全部涌了上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陈鸣只觉呼吸在一时间变得困难，胸口憋得难受，他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他想喊，也喊不出声。望着脚下那些闪烁的灯火，无助的绝望完全包裹了他。

他深深一叹，然后闭上眼毅然的朝着虚空踏出了脚，这一刻，他无比期待那与风同行的急速与畅快。

“快醒醒！”耳边蓦地传来一声断喝。

这个声音好似划破夜空的一道惊雷，陈鸣心底好像什么地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什么不对劲。

“快醒醒！”这个声音再度传来。

陈鸣这心底仿佛被人扯开了一道幕布，一种久违的敞亮突然展开。

我为什么要死？我凭什么要死？活着不好么？我还有两个孩子，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欠了钱有什么关系？慢慢挣来还就是了？前妻要离婚那是她的自由？我不是已经释怀了么？还有父母、还有妹妹、还有那些曾经奚落自己的朋友和讽刺自己的员工，这些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愿意接纳我就接纳，不愿意接纳也没关系，我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一个个自我否定又肯定的问题从陈鸣的心里一闪而过，那股绝望的情绪逐渐消散了开来。

陈鸣睁开双眼，眼前的夜风也变得不再寒冷，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那片灯火，缓缓地从天台上退了下来。

退下来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天台之上又出现了一个瘦小的人影。

陈鸣发现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头花白的头发，心头突然一颤，脱口喊道：“徐波？”

那个人影缓缓的回过头来，一脸凄苦愁容、不是徐波又是谁？只是此时的他，那双眼神不再空洞，取而代之的却是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痛苦。

陈鸣虽然好奇徐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他的模样似乎也是来寻绝路的，陈鸣于是连忙上前想要将他给拉下来。

可是陈鸣才踏上天台，伸出的手刚一碰到的徐波的肩头，眼前的景象却是突然变得一阵摇晃，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江面，低头一看，刚才还在高楼天台的自己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座大桥的护栏之上。

陈鸣还来不及惊讶，一旁的徐波却是突然纵身一跳，向着桥下的江面是一头扎了下去。

这让陈鸣是大惊失色，也不及细想，本能的也跟着跃下相救。所幸两人距离本就隔得近，而陈鸣的反应又快，所以基本是在徐波刚一跳下的同时，陈鸣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而另一只手也顺势勾住了护栏。

“救命呐！救命呐......”

虽然是已经拉住了徐波，但毕竟也是百十来斤的人，这猛然往下跌落的惯性也是差点将陈鸣的胳膊给直接扯断，能勉力拉住徐波不至于让他掉下江已是他的极限了，哪里还能再将他拉回桥上，所以只得开口呼救。

“放手吧，谢谢你了！”

就在陈鸣正扯着嗓子呼救的时候，被他拉住的徐波却是虚弱的开口了。陈鸣低头一看，徐波那张本来满是哀伤和痛苦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淡淡的看着自己。

陈鸣连忙喊道：“别、别、别，兄弟，你听我说，没什么过去不去的坎，咱大男人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你听哥哥我一句，一起使把劲赶紧爬上来，我这快坚持不住了。”

徐波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突然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扣陈鸣那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

陈鸣连忙大喊：“你别乱动、你别乱动......”

边喊他是努力想要用自己的双脚去缠住徐波，但本来他的力气就已快耗尽，这一番折腾下非但没能止住徐波的动作，反倒是令得他勾住护栏的手也跟着一松，然后面露的绝望的陈鸣和面露微笑的徐波一起跌入了漆黑的江面。

可是过了一会之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