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景（1/2）

幻景

“幻景是什么意思？”沈雨宵捧着茶杯闻，没感觉有特殊的味道。

“我派一造兵武，二造幻境，许多处在武学瓶颈的客人到访都为了求得这么一杯风花幻景，希望找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困扰。”

慕容旻耐心地解释，有意无意地瞥向坐着不动的秋风：“江湖皆知，练武心境是决定道路的最重要关卡，邪者入魔，乱者毁道，如果这样一杯风花幻景都无法逃脱，那么风花派不能将代表全派支持印信交给各位。”

九里将目光转向秋风，在等着她做决定。少女盯着那杯热气缭绕的茶出神，似乎在犹豫。

九里想了想便道：“我们四人若皆进入幻景，掌门能保证我们无意识时的安全？”

风花派嘴上说着不参与权争，万一不希望他们获取推荐信的龙鼎下了命令，自身难保的风花派真不会对他们下手吗？

可没等慕容旻回答，之前用膳有点噎住的白二端起来仰头就喝。这不怪他，他一般都不听会议讲了些啥。

“哇！一不留神你就……”身边的沈雨宵晃他的肩，小少年饮用的下一刻突然迷糊地闭眼，软软地倒在椅子上。

九里皱眉，手腕已经摸出匕首的尖刃。主位的慕容旻却不慌不忙地笑笑：“白少侠是现今唯一的纯始剑法传人，不用急的。”

秋风也盯着白左二的状态，可不过两刻，沈雨宵在捏小少年脸颊的第二下，后者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这觉比你吃包子速度还快。”沈雨宵看着重新清醒的白二，一脸不可思议，他就像掉入水中刚湿了鞋底就爬上岸。

慕容旻适时地解释：“风花幻景没有很大的药力，只是因人而异，越是心境澄澈之人越快清醒。纯始剑法归属初心，是万万人才有的赤诚心性，所以白少侠几乎没有影响。”

“你这不就在说我们老幺没脑子，不对，没心眼儿吗？”沈雨宵敲敲白左二的脑门，凑过去侧耳听，像是怀疑后者的脑袋里真空荡荡。

“如此，白少侠已经通过，可在此处守护各位，九里少侠是否还有困惑？”慕容旻语气温和地再次询问，“此茶除了勾起武者心结，无其他危害，在下以风花派一切神武保证。”

秋风在此时终於擡起头，伸手端起那杯茶。

时间越来越紧张，龙鼎已经开始注意他们的行动，因为天阙首领的压力，二十八派中的许多门派怕是不会再与她发生牵扯，每一个不是龙鼎势力方的门派，她都必须珍惜。

只是幻景罢了，不是真的……内心不断重覆着暗示，她没有看任何人，仰头饮尽。

见秋风饮茶，九里也端起茶杯，对面的沈雨宵也磨蹭着喝完。

只剩白二坐在椅子上，睁着圆圆的眼睛与主位的慕容旻对视。后者被这道目光给盯地有些难受，只能亲切地问：“白少侠可有吩咐？”

“想吃丶点心”

九里被身边的血腥味惊醒。

这是一座荒废的小庙，屋外正响着雷鸣，倾盆大雨将世界装入朦胧的玻璃球。身边的火堆劈里啪啦，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一旁捣鼓着火灰下的红薯。

九里眼睛有一瞬间的刺痛，他的胸腔像被海潮装满，咸湿的浪花马上就要出现在他的眼眶。

“老……老头？”他出声，声音格外清脆，还带着稚气。

黑色的人影转头望他，脸上沾着炭灰，他上下打量缩在唯一被子里的孩子：“咋了？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九里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沈默许久才回过神：“有血的味道。”

“这你都闻到了？”男人连忙闻自己的手，“还好吧，老子怎么没闻出来……”

九里钻出被子，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奇怪：“我变矮了……”

“笑死人，哎哟好烫好烫，”男人掏出烤好的红薯，在衣袖上擦了擦，递给才睡醒就迷迷糊糊的孩子，“你个八岁小鬼能高到哪里去。”

九里觉得自己的手掌也变得很小，红薯也只能双手捧着。

八岁？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们已经从塞外回来在各个地方旅行，老头现在还没有衰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还活着。

还活着？什么意思……脑袋突然空白，他只是困惑了一瞬便不再思考。

“你刚才出去了？”九里蹲下来，开始啃那个对於他来说有些大的红薯。

他们就算平时隐姓埋名也难逃点月阁的追踪，时不时会跟探子们打个照面，老头也时常会在他睡着后独自去处理。然后就着雨水洗净血污，重新回来给他烤红薯。

“那群孙子属狗的，这也找得到，”男人坐在一根硌屁股的木头上，“得去南山那边，正好现在入夏雷雨，不容易被找到痕迹。”

南山，他眨眨眼，心脏突然抽了一下，总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南山。

“我们要去南山哪里？”他问。

男人想了半天：“听说南山有个好心的商人世家经常给过路的旅人提供食宿，咱俩也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