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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3/3)
嵇阙的方向迈了几步台阶,却被站在一旁的周燮挡住了动作。
周燮警惕道:“你离他远些!”
嵇阙:“周燮。”
虽然只是喊了一声名字,但其中的意味明显,周燮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位置,但眼神中的狐疑并没有半分消解。
骆长寄凑上前去,离嵇阙不过咫尺之遥,声音压得愈发柔和,宛如情人低语:
“我奉劝安澜君,近来处事都要更为小心些。要知道,你的人头在江湖上悬赏可高了,足足有十万两纹银。”
“我真怕自己抵挡不住诱惑啊。”
他收起笑容,就好像那不过是一张可以随时粘上又取下的面具,冷冷地道:“看好你的狗,别让他随处乱吠。”
*
待骆长寄走远后,周燮实在气不过,抱怨道:“主子,这人谁啊?”
嵇阙翻身上马,视线平平地望向前方:“从前的旧友。”
周燮一听两人似乎是相识的,便不好多说什么,但方才骆长寄的态度实在让他觉得不怀好意,於是他还是多提醒了一句:
“身边亲友尚还有可能背刺您一刀,更别提这种旧友了,您还是多防着他点儿,可别在这种人身上栽跟头。”
嵇阙没有回答。他拢了拢衣领,言简意赅:“走吧。”
同他二人相反,骆长寄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返回了二楼,径直朝方才视若无物的帏帽女子走去。那女子一只手撑着头,似乎是方才在楼上围观了全程,此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骆长寄刻意忽视了她的眼神,道:“公主,热闹看够了,也是时候回府了。”
琅安公主陆臻宁,北燕国君胞弟翕亲王长女,原为臻宁郡主,后被北燕国君封为公主,封号琅安。
臻宁颔首道:“也好。”
她优雅起身,与骆长寄擦肩而过时停顿了片刻,温和地道,“骆先生喜饮酒吗?”
骆长寄挑了挑眉,随意地道:“从不。”
臻宁道:“李白月下独酌,写下千古名句聊表心中愁苦。沽名钓誉之徒饮一壶独酌月,却只不过是附庸风雅。先生不齿於焚琴煮鹤,橘生淮北,自然在情理之中。”
骆长寄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捉摸不透,臻宁浅笑道:“臻宁同先生同舟共济,自然得比旁人更懂察言观色之事。往后还请先生不吝赐教了。”
当骆长寄转身离去时,春盏的声音闷闷地在臻宁身后响起:“…恕奴婢愚笨,不能体察公——小姐方才的话的含义。”
臻宁敛起眸光,半晌后很轻地笑了一声:“方才骆先生看向对面雅间的眼神,你没留意到么?”
春盏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似乎是有的,而且看了很久,眼神好似十分可怕,大约他当真同那安澜君有什么深仇大恨罢,不过只要不牵扯到小姐,倒也不妨事。”
“错了。”臻宁轻声纠正,“他眼中的恨意指向的,可能是喧嚷的雅间,是糜烂的京官,却独独不是那个人。
“独酌月的酒,本应是缱绻和无尽的诗意,可放在那群饮酒狎妓的官员身上,便成了腐朽不堪闻的肮脏恶臭。
“这才是他恨意的来源。”
“既然如此,骆先生恨得分明是那些官员玷污了独酌月才对,又为何要和安澜君过不去?”春盏仍旧想不通。
“这个嘛……”臻宁歪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诙谐的光。
“这才是这位骆先生,真正有趣的地方啊。”
夜阑人静,公主府内,骆长寄屋内窗槛尽去,他静坐於中央长几,焚香煮茶,轻烟袅袅,随后又同夏日的晚风一同消逝。呼出一口长气后,他从袖中取出一白釉细口瓶,小心地将澄澈的酒液倒入一旁的小茶碗,尝了一口。
酒入喉肠辛辣刺激,他险些被呛了一口,随后有些无奈地将小茶碗放下,垂下眼帘。焚琴煮鹤吗?
这位公主,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
庭间梧桐发出轻微响动,骆长寄擡起头来,脸上恢覆了往日的神色,淡淡道:“回来了?”
月色入户,庭下如积水空明1。一女子从暗处款款走来,杏面桃腮,走路悄然无声。她面不改色地伸出手,顷刻间那张娇柔的美人面便被她亲手撕下,变成了手上的一张怪异可怖的面具。
她生得一张容长脸面,长眉入鬓,相较白日里的妩媚,原本的面貌更添女儿英气。她恭敬地在骆长寄面前单膝跪下道:“莫寻见过主子。”
骆长寄将酒瓶放在一旁,说道:“今日可看清了?”
莫寻道:“雅间共有八人。吏部尚书胡伸,左侍郎桂三通,另还有几位给事中,并礼部两位官员。”
骆长寄将茶碗在手里头转了两圈,嗯了一声说:“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嵇阙:这会是巧合吗
那自然不是,两个人早就说好摔杯为号啦!
1中诗句引自宋代苏轼《记承天寺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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