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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3)
第7章
经过乞巧节宫宴上这一不小的插曲,嵇晔自觉被人愚弄,大为光火,自然没有心情继续摆宴,便在桂三通被押下候审后草草地宣布了宫宴结束,头一个离开了嘉和殿,回泬寥殿批折子去了。
待骆长寄偕同臻宁走出殿外时已是巳时,他们一路随着内侍的引导行至王宫侧门,臻宁的马车早在城墙外等候多时。
朱红砖墙外,是一棵枝桠横生的树。夜色时分只有领路的内侍手中的桐油灯散发着微弱光亮,照明了弯曲的树干上方的一小片绿意。剩下的一部分则融入了漆黑的夜晚,好在一擡头便能看见树梢上挂着一轮弯月,朦胧恍惚,只能勉强照清人影。
骆长寄盯着那轮弯月看了有一会儿,垂下眼睛要回过头去时,突然一顿。
熟悉的影子横跨了地上几千片绿叶的倒影,静静地停留在了没有被月光眷顾的树荫下。
他自认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那个人的影子。
每当有外人在场,他担心被人看出自己的目光总是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个人身上,他便执着地低头看向那个人的倒影。
影子是最听话的。他喜欢偷偷看那个人的倒影,在那个人看向别处的时候看,与人交谈的时候看,就连那人甩开他挽留的胳膊离开的时候,他狼狈地趴在地上也要梗着脖子看。
他从前几乎不敢看进那个人的眼睛。好像生怕同那人对上视线,便又会被蛊惑。又好像刻意不去看那人的背影,就可以假装他从未离开。
骆长寄顺着那片影子,视线一点点平移到了他的皂靴,再往上就是鸦青色的衣摆,再往上看到那人的脸时,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逃避目光,而是直直地看向对方。嵇阙在夜里的红墙树荫下静静地站在那里,同他对视的眼神平和又专注。
良久后,见骆长寄一直没开口,嵇阙缓慢向前走了两步,问道:“可以聊聊吗?”
骆长寄吸了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车。
嵇阙没动弹,只站在原地看着他。
骆长寄的脚步停在了马车的小圆窗旁,敲了敲窗。臻宁掀开帘子,看了看他,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嵇阙,低声询问:“不然我先回去吧,这里离公主府不远。”
骆长寄沈默片刻:“不必。
“公主稍等片刻。”
交代完后,他转过身去,重新走回了那片树荫下,在嵇阙面前停下了脚步。
“今日桂三通下狱,你此前便知情,对吗。”
骆长寄并不意外对方看出了实情。
嵇阙的敏锐一如从前。他此前刻意地在独酌月中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向他昭示了自己的到来,便早就想到了嵇阙会猜到自己未来的行动。
嵇阙倒是给他留了些面子,只是委婉地问他是否知情,而非早有计划。
他擡起头来,微笑道:“何以见得呢。”
嵇阙看着他,眼神平和,并无指摘责备。他道:“桂三通在众目睽睽下走向将离,有他的理由。但将离扑进他怀里的前一刻,他手中并无兵刃。”
“桂三通蠢笨无能,但还没有蠢到当着皇上的面行刺。因此只有一种可能。”
“那名叫将离的舞姬,本就是为了将杀人罪行扣在他头上而来。”
“朝堂之上,格局已定。没有人敢贸然行径,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便会打乱整体的布局。”
嵇阙停顿片刻,叙述道:“你是唯一的变数。”
听到“唯一”二字时,骆长寄瞳孔微微收缩,但顷刻间又恢覆原样。
他眼神停留在嵇阙的睫毛投射在眼睑的阴影上,半晌后嗤笑了一声:“是啊,你说的没错。”
嵇阙见他并不否认,胸膛起伏了两下:“为什么。”
“我看不上他,我讨厌他,我就是这种人。你更想相信哪种理由?” 骆长寄微微偏头,动作有些少年人的天真。
嵇阙沈默不语。骆长寄见他不再说话,胸中那股郁结之气愈演愈烈,他不得不花比平时百倍的精神去控制自己不要太咄咄逼人。
骆长寄仰头问道;“桂三通要是死了,你会为他掉眼泪吗?”
“你不会的。”他自问自答道,“因为他只是一个荒淫无耻的畜牲,死了相比活着而言更有价值。更因为他但凡活着一天,对你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骆长寄一字一句:“既然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嵇阙看向他的眼神终於掺杂了些终於掺杂了些他读得懂的东西。讶异,震惊,甚至还有一丝困惑。骆长寄很满意,他胸中那股放肆的烈火烧得越发猛烈,他疯了一样渴望看见嵇阙那张滴水不漏的脸流露出些许裂痕,哪怕只有一丝缝隙都好,让他知道,自己早就今非昔比,倘若还用从前的眼神看待他,那才当真是无可救药!
“安澜君何以用这种眼神看我?莫非还当我是十五岁的小孩子吗?”骆长寄神色中流露出了些许快意,“我要是看不惯谁,我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给他留下。区区下狱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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