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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3)
雅物什,从前在葳陵时便乐於收藏,后嫁到抚川来时便当作嫁妆一同带来了。若是骆先生喜欢,不如我送先生几套吧?”
骆长寄见他妥帖言辞中断然否决之意,倒也不一味乘胜追击:
“我这初来乍到的,怎好一来便夺太守夫人所爱,太守可莫要让我当这恶人。”
酒足饭饱后,骆长寄心知今日双方的试探已然达到了目的,多留也是无益,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因此抢先提出了告辞。
冯韵台强留了他两次后,也状似遗憾地看着他和嵇阙走出了太守府。
抚川这样规模的小镇自然不可能有葳陵夜市那样的活动,因而过了亥时几乎每家都大门紧闭。初秋的夜晚静谧安宁,偶有鸦雀哀鸣,风声飒飒,也算是漫长秋夜时独特的景致。
骆长寄擡头望月,今日的月光倾泻晕出昏黄光泽,缱绻有馀明亮不足,然而这点月光还有街头几家尚未关门的青楼酒肆构成了长街上唯一的光源。
“今日恰好有空,一起散个步吧。”嵇阙道。
骆长寄方才席间推杯换盏时被冯韵台灌了几杯酒下肚,坐在席间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出门被风一吹反而有些晕乎,闻言也难得没有再言不由衷,点头答应。
他眼睛看着地面,追着嵇阙的脚步往前走,此时嵇阙突然站定,骆长寄差点撞在他背上。
他懵然擡头,嵇阙有些无奈地看他,伸手拉住他的一边袖子,将他拖到自己身边站好:
“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就知道闷头跟着人走。”
骆长寄没有反驳他。同嵇阙肩并肩走在靖河旁的长街上散步感觉很新奇,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甚至都来不及为了掩盖羞涩说些正经八百的丧气话。
“这一晚上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嵇阙首先开口,语气正常,骆长寄竟心头顿生起一股遗憾来。
“如果说此次我们尚存优势,那就是他们还不晓得我已经到达了抚川,也只当你是个普通幕僚。眼下也需事急从权,先探探他们的底细。”
“以我的家仆的身份?”骆长寄歪头看他。
嵇阙好笑地揉了揉他头发:“未必。但至少不会是我本人的身份,否则彭怀远和冯韵台很有可能会破釜沈舟,利用我作为诱饵,将阮将军从邠州吊出来。”
又是这个熟悉的名字。
骆长寄听着,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你和阮风疾很熟?”
嵇阙道:“他是我师兄,但比我大了有……”他闭眼回忆了下,“有一轮吧,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骆长寄的心好像掉进了酸菜缸里被人揉捏磋磨了一番,面上倒还保持着冷静,只是难免口气有点异样:
“从小一起长大,想必十分聊得来。你们在一起时都做些什么?”
他问出这句话时,心中其实根本没指望能得到嵇阙的答覆。
五年前嵇阙便对自己的事情捂得不是一般严实,掩藏身份用了假名且不提,嵇阙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骆长寄被接回漱锋阁继任了阁主后,同时也继承了眼线无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其实就是南虞的安澜君嵇衍之。
意料之外地,嵇阙沈默片刻后开口了:“从前还在狼行关的时候,我,师兄,旷华君,还有阮将军和罗夫人会在一起过年。”
夜色时分,靖河对岸的高耸山川已全然看不出白日的草木茂盛,黑漆漆的一片阴沈的山隘,唯有月色清辉给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边。然而就算如此,嵇阙还是看得出神。
“过年嘛,罗夫人倒是很有些闲情逸致,剪窗花儿啊,做春联啊一样不落。但我们四个大男人能有多少柔情小意,师兄总爱在这时来找我比剑,抢饺子,旷华君乐得一个人吹他的口琴,阮老将军开了他珍藏一年的‘莫还乡’,发誓要一醉方休,但第一个喝大的都是罗夫人,巾帼女将拿起九节鞭追着阮老将军和师兄一边抽一边跑。”
看嵇阙像是陷入了回忆,骆长寄低声道:“你很关心他。”
嵇阙楞了楞,转头看向骆长寄。骆长寄抿着唇没有同他对视。
半晌后,嵇阙将手插进衣兜里,斟酌着道:
“西境近些年,形势不容乐观。阮老将军年事已高,如今将军中重心也偏於阮风疾所培养的鹧鸪营,虽说有几位将军和副将在同他一同打理军中事务,但终归有些吃力。然而,据我所知,近些年边境大大小小的摩擦阮将军都料理得十分妥帖。”
他顿了顿,又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西境能有今天的气象,阮风疾功不可没,但他自己不在意,王都里的人也权当看不见。”
骆长寄隐约觉察出他意有所指,本欲忍下询问的想法,但今日氛围着实很好,往后他不一定能再等到嵇阙愿意开口畅所欲言的机会。
於是他停顿片刻,迟疑地问:“……因为狼行关兵败?”
一阵风过,街旁随处可见的银杏树吹得呼啸作响。嵇阙停住了脚步,偏过头去看了骆长寄一眼。
这一眼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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