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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3)
到流民村,他便自告奋勇说要去,这样就能再跟元哥他们见一次面了。
“我第二次去的时候,本想偷偷摸摸去找元哥还帕子,可是远远地看见了九哥和元哥似乎急赤白脸地吵架,还推推搡搡的。
“他们关系那么好,元哥脾气好得更是天上有地下无,他们怎么会吵架呢?然后我看着九哥直接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说自己要走,然后村子里其他人见了又赶紧把他拦住,闹了半天最后九哥不动弹了,我也不敢趁这个时候搅混水,便把东西放下先走了。”
没过两日,他听夥房一起择菜的小夥伴说,西郊最近好像有什么动静,他原以为说的便是捕班的哥哥们潜伏进去的事儿,还颇得意地炫耀说自己知道内情。
谁想到平日里不怎么言语的胡衙厨却冷下脸将他大骂一通,还让他日后不许再在夥房搬弄是非。
“我心里觉着奇怪,那日便趁着去采买食堂的空当偷偷去西郊瞧一眼。”
小六哽咽地近乎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都忘不掉啊纪大哥,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哪一个地方比流民村更像人间炼狱了。整个田地都像是被血浸透了,一堆快班的人守在门口,还有我都不认识的官兵,我没办法,我害怕的要命,我只敢从后门的狗洞偷偷往里瞧。
“一个都没了呀,哥。”
纪明则赤红着眼,控制不住自己以恐怖的力道握住小六虚弱的臂膀摇晃,厉声道:
“你说什么都没了?好好说别他妈瞎掰故事!”
“我哪敢胡掰啊哥!”小六痛哭流涕,“哥,我那日虽不敢再看,脚都不敢动弹一下生怕被发现,但我敢发誓,发毒誓,流民村上上下下一个活口都没了,把耳朵和嘴全堵上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声音被快班的那个大老粗给发现了,我跟他对上眼神了啊哥,他知道我是谁啊,所以我就跑了,没命地跑,东躲西藏,但凡被他们发现了,我脑袋肯定没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纪明则都没有开口。
等他再出声时,声音近乎混沌得听不清:“……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六拼了命点头:“真的哥,我但凡撒一句谎,就让我脚底流脓嘴上生疮!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怎么敢拿这种事儿跟你撒谎??”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几步凑上去抓住纪明则的胳膊哀求道:
“哥,庖屋我是再也回不去了。您今日就当没见着我,算我求您了,成吗?”
纪明则恍恍惚惚地,似乎模糊地回了句你放心,随后关上了茅屋的门。
一路回县衙,纪明则从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软烂不堪重负,好不容易浑浑噩噩地混到了县衙门口,他都没能从方才的暴击中回过神来。
能号令官兵和快班秘密地将一整个衙门秘密处决的,只可能是冯韵台甚至比他官阶还要高的人物。可他们出的究竟是什么任务,为什么小六两周前还见过的活生生的,会走路,会笑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不知安葬在何处的一抔黄土?
冯韵台想要借机将流民全部铲除以此节省开销早有预兆,可为何非要将捕班的弟兄们也算进去?!
他想要封谁的口?阿九老元他们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纪明则越想越觉得头脑不够用,胸口痛得近乎麻木,他狠狠锤了两下,楞了楞,从胸口的布兜里掏出一只白玉簪。
直到此刻,隐忍一路的痛楚,悔恨和怨怼才彻底爆发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打湿了衣襟,纪明则一只手薅着头发试图用头皮被反覆扯起的痛苦令自己忍住哭号,但那一刻的情绪无处宣泄,他一拳又一拳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砸向地面,死死咬住后槽牙,将崩溃后的怒吼憋在了牙根之后,却自始至终将那根白玉簪藏在手里未曾损伤半毫。
此时天色渐晚,太阳却迟迟没有西沈之意。今日的日光柔和却不刺眼,好到令人觉得格外讽刺。
今日的日光多好啊,暖洋洋地照在背上,好像骨子里头的冷意也能被暖化了。
可是元哥再也闻不到那块帕子上日光的香味,九哥也再也不能把他那根珍惜地恨不得放在心尖儿上的簪子送给他心尖儿上的姑娘了。
“唷,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捕班的,纪都头嘛!”
身后传来一个油腔滑调懒洋洋的声音,纪明则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快班的钟都头。
平日里为了维持两个衙门中间的和谐,他向来仁义待人,就连钟都头的奚落和嘲讽也一向全都当没听见。
然而此次他却并没有转身热情地同钟都头问好,只是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无疑给了钟都头挑刺的机会。他疾步上前,啧啧两声,双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是钟都头的一贯表情。
“如今过了酉时,纪都头怎得还不回去呢?不会是又忙着抓小偷才回来的这么晚吧?”
他低头时注意到了纪明则手上的血痕,还有一只漂亮的白玉簪,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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