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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分(一)(1/2)
处分(一)
床上隆起了两个鼓包。
林非和刘溪溪缩在被子里,背靠背各自蜷缩成一团。
表妹去上班了,刘溪溪不愿独自呆在家里,於是就跟着林非回了她家。
林非心想,被子真是好东西。
小时候晚上睡觉怕鬼,躲进被子里就不怕了。长大了,才发现人心比鬼还可怕。被伤害的时候,害怕无助的时候,她还是会和小时候一样钻进被窝里。被子柔软的纤维贴着皮肤,隔绝了外面的魑魅魍魉。身体温暖了,那就安全了。
她的后背贴着刘溪溪的背,暖烘烘的。可是,手脚却是冰凉,怎么也热乎不起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光线逐渐由明变暗。谁也没有心思起床去开灯。
最后还是刘溪溪扛不住饿,爬起来开灯,钻进厨房找吃的。
林非从被子里探出头,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她眯起了眼睛。星星点点的泪花挂在她的睫毛上。
刘溪溪坐在床边,小松鼠似的双手捧着一个大苹果。像要泄愤一样,她把苹果啃得“咔哧咔哧”响。
“你也来一个吧?吃饱了才有力骂人。”她从身后拿出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林非。
林非接过苹果。她没有吃,只是握在手里摸索着。
苹果是昨天回家的路上买的。来自山东的富士苹果,红彤彤亮晶晶的,和她当时的心情一样鲜亮。此时她不由得后悔,若是听老张的话,及时罢手,不把这批被雨水泡过的货发出去,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多好的苹果,你别光盘它啊。你不吃,我吃。”被酸酸甜甜的苹果刺激得胃口大开,吃完一个,刘溪溪拿过林非手里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
吃东西的时候,刘溪溪暂时忘却了烦恼,一双眼睛享受得眯了起来。
林非没有她心大,眉头始终心事重重地紧蹙着。看了一会儿小松鼠啃苹果,林非掀被子起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五月的晚风凉丝丝的,将院子里的薄荷香气带进屋里。她沿着院墙根种的一溜薄荷,不知不觉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林非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头脑由此清醒了许多。
她一边思索,一边说:“我昨天去邮局拿包裹的时候,检查过外包装,虽然被雨浇湿了,但是并没有破损。中间我去了一趟派出所,将包裹放在外面。回来后,老张帮我搬过包裹。等我开箱拣货时,才发现包裹被割破了。”
刘溪溪咽下最后一口苹果,顺着她的分析,说:“那就是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有人趁你在派出所时,偷偷割破了包裹;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包裹是老张做的手脚。”
“不会是老张。”林非脱口而出。
“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老张虽然严厉了一点,但人还不错啦,”刘溪溪煞有介事地摸索着下巴,一脸沈思,“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如果包裹真的被做了手脚,为什么就只有赵思思一个人病了?”
“这件事我总觉得蹊跷,我们光坐在这里猜也没用,不如去查一查。”
刘溪溪站起来,跃跃欲试:“怎么查?”
“我们分头行动。我回派出所看看,你去医院打听一下赵思思的病情,最好搞清楚她的病因是什么。”
“好!”
两人蹬着自行车,在路口挥手告别,各自离去。
派出所的栅栏铁门已经关闸,大门边留着一个小门,小门紧紧挨着一个类似保安亭的值班岗亭。这个岗亭很高,个子矮的人,脚下要垫两块砖才能在窗户上露出全脸。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若是警察不高高在上一点,对犯罪份子怎么会有威慑力呢?
一位年轻的民警坐在岗亭里,趁四周无人时,悄悄捂嘴打了个哈欠。
林非在昨天停车的位置转了两圈,然后回到岗亭前。她踮起脚尖,朝小窗里探头。值班民警被面前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哈欠打了一半,又闭嘴收了回去。
“你要报案吗?”
“我找曹警官。”
“师父不在,”戴着见习警察警衔的年轻民警打量了她一眼,“你是林同学吧?”
林非想起来,他是小武。前段时间冯氏族人大闹糖厂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和曹警官说话时,小武不在身旁,应该只是远远看过她一眼,没想到一下子就认出她来了。
“嗯,我找曹警官有急事。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冯家奶奶过世了,停棺在乡下老家,明天出殡。他去喝白酒了,明天晚上能赶回来。”
耳边响起了那声悲伤又隐忍的哭声,林非一时胸闷。
被勾起往事,小武打开了话匣子:“哎,师父就是心太软。若是当初,他手腕硬点,直接把闹事的冯氏族人带回警局,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他好心帮他们去争取协商的机会,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珍惜,没说几句就在工厂里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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