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不安，难免多想。还好你现在好了，我就放心了。”

母子边说边走入殿中，姬月除了外氅，拉姬玉在案前落座。寺人奉上茶水点心。

母子挨得近，姬玉见母亲眉间多了两道细纹，神情虽轻快喜悦，掩不住淡淡轻愁。暗叹一声，他缓声劝道：“母亲虽不能去前殿，可在后宫多走动，看些景致，散散春愁。”

“玉儿说得是，”姬月说道：“昨日姜夫人还差人送了一束桃花过来，比我殿后种的桃花开得鲜艳许多。倒想去看一看，只是懒怠，或者明日去拜见姜夫人，顺便去她宫中逛逛。”

或者因着身体柔弱，姬月说话总是缓声慢语，微微垂首，柔顺的模样令人不忍苛责。

姬玉斟酌说道：“桃花终究寻常，我记得李夫人的兰屏殿前种了几棵进贡的杜鹃，去年开得很好，母亲应没见过，不如明日去观赏。”

“杜鹃，我却没见过，李夫人那里我已多日未曾拜访。她有孩子缠身，不比我……每日无事可做。”

姬玉听她口气微涩，一时无言。擡手喝下杯中微凉的茶。

“说起来玉儿过两月就满十八岁，要行冠礼了。”姬月说道：“前日寺人崔来送日用，我问他冠礼有甚规矩，他说王上自会安排，倒可准备些特别的贺礼。我这两日正在苦恼，你就来了。不知玉儿可有甚喜欢的？”

姬玉似不在意，“没甚特别，母亲随便准备一件就好。我平日并不缺什么。”

“也是……”姬月点头，略失望，“有王上在，玉儿自是不缺的，是我多虑了。”

望着姬月明朗的额头，姬玉忽然脑中一热，不暇思索，冲口说道：“若无事母亲可为我缝制两套寝衣。”

“当真？”姬月眼中亮了亮，惊喜问道：“玉儿真的想要我亲自缝制的寝衣？只是我手脚粗苯，只给你父王……”，撞见姬玉黑沈的眼，她莫名慌乱，慌忙低头，低声絮絮，“其实我就给你父王缝制过衣裳。改了几次，只有他不嫌弃我手笨。玉儿若不嫌弃，我做便是。若不合身我再改，两月总是能赶出来的。不知你要甚布料，不若我现在就叫人拿来给你挑选？”

姬玉已有些后悔刚才口不择言，转念一想，也罢，就当全了她或他的心愿。

“布料母亲自己做主吧，”姬玉扶膝躬身道谢：“明日我命寺人常将寝衣尺寸送来。”

不想再留，姬玉起身告辞。

女侍才送了人走回殿中，就听后面有人追至，却是寺人常，急忙问道：“寺人常何事这般着急？”

寺人常未及说话，冲进殿里。门口高几上才送的礼盒还未及收起。

他朝女侍躬身连连告罪，挑出一个礼盒，抱在怀里，软声哀求：“是我糊涂，拿错了一个礼盒，这盒我先取走，待我明日过来补上一盒。阿姊千万不要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