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别院（2/3）

温秉文思虑良久。

“世子爷，我也不欲隐瞒，实话告诉你，当日诏狱起了大火，火势一起便来势汹汹不可阻挡，这必是人为。”

“那无常簿的主人便是被烧死在昭狱的锦衣卫之一，那时他被困在大火之中，里外的人已被隔绝，他大抵是从铁窗将无常簿扔了出来，里面只有一句话：未见李氏之女。

所以那晚被救走的是李氏之女，李闺宁。

我将无常簿私藏在府中，不过是为了将这件事掩盖下去，如此方可保存李氏唯一血脉。”

“被救的是女孩？”萧焕沈默地擡了擡眼皮，似有所怀疑。

温秉文坦然地对上他的眼睛，“事到如今，我没必要骗你。如果照你所说，无常簿流落在外，不幸到了林殊之辈手里，恐再生事端。”

“其实世子爷，你不必纠结於此，当时的李氏之女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她又能懂什么？李勋文或是李开晟会将他们的冤屈告诉她吗？更别提那些证据……”

“温大人说得有理。”萧焕虽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被救出来的是过了弱冠之年的李开晟，一切尚有转机，可若是幼女，就算成功找到了，效果也微乎其微。

事情既然已经问清楚，萧焕便没有再叨扰的理由，他站起身，“多谢温大人。”

温秉文客气地点了点头，趁萧焕还没有迈出门，他忙又问，“等等！世子爷，温昭雪真的在你那儿？”

萧焕若真的讨厌温昭雪，犯不着刚才替她说话，温秉文一时拿捏不住他的态度。

萧焕嗯一声。

“为什么？”

“温大人护不住她，我替你护一阵子。”

隆冬时节，霜露湿重，马车疾驰在寂寥无人的街道。

萧焕催促一声，车夫挥鞭，马儿一声嘶鸣，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世子爷，您肩上的伤口还没愈合，马车颠簸，当心伤口撕裂。”闻曜提醒道。

闻曜当日逃脱死士追赶，身上也受了多处刀伤，但不同於萧焕肩上的贯穿伤口，修养两天后，已无大碍。

“没事。”萧焕担心温昭雪醒来会闹腾，半点不敢耽搁。

想到什么，萧焕偏头看向闻曜的方向，沈声问：“闻曜，你跟了我多久了？”

闻曜眼睫闪了一下，诚惶诚恐地说，“回禀世子，十年有馀。”

“十年了，有些事不需要我来点破，”萧焕顿了顿，嗓音更低更冷，“不要针对阿昭，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闻曜喉咙不自然地滚了两下，额头上薄汗涔涔，“是！”

侯府别院。

萧焕步履匆匆往书房走去，赵总管立马迎上前。

“人醒了吗？”

“世子爷您出去没多久就醒了，现在……”

“现在闹得很厉害？”萧焕似有所感，接过话去，心里莫名有些慌张。

赵总管摸了摸后颈，“不是，阿昭原本要出门，见被人拦着，又听说是您的命令，就又退回去趴着继续睡了，过了一会儿说桌子太硬，差人给他拿了一块软垫，垫着没多久又睡着了，现在嘛……睡得正香。”

萧焕扯了扯嘴角，很轻地笑出了声，他本来还担心她会大闹一场，看来是他多虑了。

萧焕推开书房的门，果然听到温昭雪清浅的呼吸声，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说不出的柔和，身后跟着的人自主地退下去了。

温昭雪迷迷糊糊醒来，脸上还带着些许起床气，她从软垫上擡起头，平静地说，“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萧焕没忍住，问，“怎么睡得着？”

“不担心我把你关起来，对你图谋不轨？”

“你才不会呢！”温昭雪揉了揉眼睛，语气自如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的。”

温昭雪这番话在萧焕这里很受用，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说吧，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事？说完我好回家，现在已经很晚了。”

萧焕收敛神色，正经道：“温府你不能回去了，留在别院怎么样？想吃什么都有，你爱吃的管够，想玩什么也有，没有的就差人去买，等再过几天，我们……”

“等等！”萧焕话还没说完，温昭雪拦住他，她仅剩的那点瞌睡消失得无影无踪，惊讶道：“你想我留在别院？别院真缺打杂的吗？”

“不对啊，我要是只打杂，工钱也不够抵饭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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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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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