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终有方（2/3）

莫潸然的突然出现让红雨有些意外，而且还帮她请了长假，这让她更不解了。莫潸然行色匆匆，好像很着急一刻都耽误不得的样子，她虽尽量表现得自然，却无法真的不行於色。红雨问她，她只说“到车上再说”，然后抓起她的手大步往车的方向走。

红雨已然起疑，奋力甩开她的手，大声问：“你要带我去哪啊？你为什么突然来学校？为什么帮我请长假？”

红雨质问的样子，仿佛莫潸然今天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她就不会走。

莫潸然楞了一楞，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愧疚和痛苦，她喉头哽咽，极力稳住语声说：“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照顾人？”红雨诧异，“姐姐，我哪会照顾人。就算我会照顾人，可我现在还在上课，你也犯不着让我停课来照顾人吧？再说了，那个人是谁啊？我为什么要照顾他？”

莫潸然顿时哑住，眼神覆杂地望着她，久久，她才开口说：“林沐尘的妈妈身体不好，暂时住在我们家，我和林沐尘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照顾她。所以……想请你帮忙照顾几天。”

红雨更不解了：“能照顾他妈妈的人有很多，比如保姆，护工。我实在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找我？难道你们觉得我很会照顾人吗？”

莫潸然无言，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说下去，她不忍面对红雨，转过身去，泪水无声落下。她闭目平息翻涌的情绪，睁开眼，失神哀伤地看着远方，喃喃说：“林沐尘的母亲曾丢失过一个女儿，容貌和你相似，年龄也和你相仿。他母亲现在病重，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想让你充当一下她的女儿，完成她最后的愿望，让她凄苦悲惨的一生能有短暂美好的时刻。”

听完这个故事，红雨淡漠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本就寡情少感，生命中也没有父母的概念，也就体会不了林沐尘母亲的那份悲痛。她想拒绝，可又犹豫起来。莫潸然对她这样好，也从来没有向她提过任何要求，她又如何拒绝她呢？可林沐尘的母亲她又不认识，又如何装出一副见母情深的样子来？她实在为难。

红雨思考很久，郑重地问莫潸然：“姐姐，林沐尘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莫潸然回身面朝红雨，怜爱地看着她，心里万重的自责与愧疚只能化作轻轻点头。

红雨性格孤僻，不爱与人接触，冒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为难她了。莫潸然恳切又说：“红雨，可以答应我吗？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请求。”

红雨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莫潸然深锁的眉头终於舒展，突然似想起什么来，皱眉打量红雨的衣着，用同她商量的语气说：“红雨，我们去买条裙子吧？我还从来没有见你穿过裙子呢。”

红雨脸上一个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莫潸然半推半就把她塞进车里，到附近的商场买了几条，把试得最好看的碎花裙直接就穿在了身上。红雨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求助地看着莫潸然。莫潸然面带笑容，一脸欣赏，只顾说好看。

回到家，何芳原本还在卧室休息，听到外面有动静，就从卧室里冲出来，极力克制自己汹涌而出的情感，尽量表现得自然些。但在强烈的情感冲击下，全身因激动而变得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林沐尘扶着何芳，眼里满是心疼。莫潸然笑着介绍：“阿姨，这是红雨，也算是我的妹妹。”她又看向红雨，神情挣扎片刻说，“红雨，这就是林沐尘的母亲，何芳妈妈。”

何芳病弱，情绪又激动，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强忍住泪水，却还是忍不住。她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红雨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掺着喜悦的微笑和激动的泪水。

真情流露，再冷的心也会被触动，红雨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求助地看向莫潸然，莫潸然不说什么，红雨只好乖巧又配合地一动也不动。

林沐尘看出了红雨的局促，走上前笑着说：“饭我做好了，要不我们先吃饭，红雨也应该饿了。”

何芳拭了拭泪，含笑不好意思说：“初次见面，我就这么失态，让你见笑了。”

红雨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会。”

莫潸然的话一向很少，闲话家常就更少见了。可是今天，她在饭桌上说了很多和红雨的日常生活琐事，林沐尘和她一唱一和，也说了很多他母亲的事情。红雨并不太感兴趣，不过暂时她还不打算离席，林沐尘做的菜比学校好吃多了，红雨一不注意就吃多了，她打了一个饱隔。

大家聊着都停了下来，笑着看着红雨。红雨不好意思，羞怯得从位置上站起来，像个小学生回答问题那样腼腆和诚实：“我吃多了，肚子有点胀，可能需要出去走走。”

何芳首先笑了起来，觉得红雨可爱，满脸堆笑地说：“去吧。”

红雨出去之后，莫潸然有些惊奇地说：“她刚才是在征求我们的同意么？以前，她可不会这样。”

何芳欣慰地笑着，林沐尘见她气色好了很多，但神情还是有些疲惫，心下又忧心起来。又乘兴聊了一会儿，便就劝她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