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1/2）

瓦当北门校场内，摆了近千桌流水席，不管是瓦当士卒还是伏魔会教众，都可上桌。

乾坤世界在身份阶级上体现的非常矛盾。无论是峻极峰还是伏魔会，门内之人不管官职高低均都统一着装，这是一种体现平等的象征。但这又是一个实打实的奴隶制社会。

道门以“天地无私、万物平等”为宗，以为修道者皆可超脱尘世之见。然而，宏大的宗旨犹如一卷素纸上的美好图景，绘得再精致，也无法遮掩现实中深刻的裂痕。

每年正月，峻极峰山门前的香客熙攘，贫者伏地叩首，以求安康，富贵人家却坐于供桌旁，金银香火堆积如山。道士面含微笑，接过贡品，却未曾顾及远处跪伏的那双粗糙之手。

道门讲天道，尊因果，言道法本无高低贵贱。然而，在香火供奉的浓烟中，金银的重量却悄然撬动了天平。身份高者所求之福，往往以疾风之势送至，而底层之人所求的安稳，却在层层积压中变得微如尘埃。此处所谓平等，不过是道士们口中的箴言，对世俗权势却依旧低头致礼。

正月十五的暮色中，清风掠过峻极峰道观的青瓦，鸽群振翅飞起，道门的钟声悠悠而起，敲响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理想：众生平等。然而在这钟声散去之际，身披锦缎者早已越过门槛，衣衫褴褛的行人仍旧徘徊在山门之外，叹息着天命的不公。

道门的平等，终究停留在彼岸，未能渡至人间。

杨万里猜测，体现平等应是因为这世界的宗教信仰是道教，而奴隶制则是道教兴盛以前的旧社会遗毒。

不过任何世界都是如此，有人在上面，就必然有人在下面，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提倡平等，至少能够让大部分在下面的人获得一些体面，就像此时，所有并肩作战的人不管身份地位，都坐在这流水席中，一同畅饮。

他看着哄闹的场面，思绪翻飞。

“杨师兄”，秋红叶在一旁轻声喊道。

“啊？”，杨万里回过神，忙应道。

“我算了算，这次我的战功可以得一千七百两，你击杀断头刹，解救村民，应该可以拿到更多”。

秋红叶目光灼灼，杨万里知道他的心思，有了这笔钱，他的聚气资源勉强够了，想脱离峻极峰队伍，独自回洛神湖。

杨万里靠近他，低声道：“回去的路上，路过湛卢村，我就跟你一起去洛神湖”。

秋红叶闻言，顿时满脸喜色，低头致谢。

杨万里深思熟虑过，如今他有了自保的能力，也该脱离峻极峰了，也就不用再担忧楚云平事发，可以静心修炼。若是缺乏修炼资源，可再到世俗中赚取。

宴席间，陆玄锋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提及战功已经统计完毕，明日可发放，场中一阵欢呼。

直至深夜，宴席方才散去。

陆玄锋回到帐中，正要阅读下午紧急送来的书信，有站岗的教众来报，说有个峻极峰的小姑娘要见他。

陆玄锋心中好奇，但他出生峻极峰，况且峻极峰诸人在此战中又有功劳，便让人进来。

孟鸽对陆玄锋深施一礼道：“孟鸽见过陆师叔”。

陆玄锋好奇地打量这个女娃娃，微笑问道：“师侄来找我，所为何事？”。

“想请陆师叔帮个忙”。

“哦？，师侄可说来听听”。

“我的同门杨师弟，设计杀死断头刹和一只巨型狼妖，救了我性命，所以我想请陆师叔能够给他多加奖赏”。

陆玄锋心道，这是为了给情郎讨赏赐来的？，但他还是面色温和，说道：“那是自然，杨师侄的功劳我自当多予以嘉奖”。

孟鸽突然抬头，直视陆玄锋，目光坚定道：“不，陆师叔，我希望你可以给他很多很多的奖励，足够他聚气的”。

陆玄锋有些为难，他记得峻极峰队伍中只有一个姓杨的，不过才吐纳十五层，要到聚气，只怕两万两银子都不太够，而那人的功劳，最多可得两千两。

“这...”，陆玄锋有些迟疑，心中在想如何打发走这个不知分寸的丫头片子。

“我爹在世时，常和我提起陆师叔，他跟我说，他朋友不多，陆师叔算是一个，我有困难时，可以找陆师叔”。

陆玄锋顿感好奇：“贵父尊号如何称呼？”。

“孟长生！”。

陆玄锋唰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孟鸽，心道：“是了，她姓孟，这年纪，而且是法道主杜九娘的亲传”，他心中已经将孟鸽身份确定七七八八，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

陆玄锋话还未问出口，就听孟鸽接着说道：“家母杜九灵”。

陆玄锋确定了心中猜测，他想起许多往事显得有些伤感，没了之前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走下主座，站在孟鸽身前，语带忧伤道：“既是小姐的吩咐，我定当竭力而为”。

孟鸽声音沙哑，行礼道谢：“谢谢陆伯伯”。

孟长生是孟冠雄唯一的儿子，可惜并不长生，在十余年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