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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距离那个莫名的傍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这几天，九池没有再出现在九栗冽的眼前。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他最初成为九栗冽贴身影卫的那段时间。只是悄无声息地隐匿在暗处，犹如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鬼魅。

他不再为书房中忙碌的主人端茶研磨，只尽一个影卫的本分，在暗处保护他的主人。

不是他不想，只是他不敢。

不敢。害怕看到主人鄙夷的眼神。害怕听到那句“滚”。

真的。他不在乎。不在乎摇尾乞怜，不在乎打滚求饶，不在乎低三下四。。。只要那是主人想要的，他都可以做到。反正自己的尊严早在自己还没有认清的时候就已经被剥夺了，他不在乎。

但是他错了。他用这几天的时间在反思。他错了。

他曾经一度认为，只要自己能做到一切主人要求的事，主人一定就能注意到自己，记住自己，能对自己有些好感。

但是，原来，主人不喜欢那样，不喜欢那样没有尊严的人。不喜欢甚至厌恶那样的自己。

主人是自己的生命啊。可他却厌恶自己了。怎么办。

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啊。他就，厌恶自己了。。呢。

没有九池的贴心侍候，九栗冽这几日也非常不顺心。但是碍於那日的事和自己太多的疑惑没有再唤他出来，随他隐匿在暗处。

其实早在那天晚上九栗冽就已经冷静下来了，也反思过了自己的冲动。但是，他不明白，这个叫九池的影卫。

他似乎有很多秘密。瞒着自己。瞒着所有人。。。

例如，他隐瞒了自己的武功。那日山上下起了难得的阵雨，九池帮忙去墨宫收书。然而，如若没有上乘的轻功，墨宫的藏书阁距离自己总殿的书房岂是几个眨眼间就能跑个来回的？可是，据他所知，一个影卫的轻功绝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

还有，那日自己试图试探他的武艺，他却百般遮掩，这又是为何？

再说，那日令自己窝火的，那一看就是出自情宫的请罚姿势。情宫不同於别处，是靠出卖身子吃饭的地方，那样的姿态是他们的资本。但，影卫虽是从小接受非人的训练，却不可能完全丧失自己的尊严。那般塌腰耸臀的姿态，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影卫？

例如，是九池自己举荐成为了他的贴身影卫。

例如，九池不同於别的影卫，会为自己倒茶研磨。

例如，九池眼中多次让自己疑惑的忠贞和坚定。

他似乎无所不能。只要自己提出的要求他好像都会义无反顾去做。

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图谋不轨，不是没有怀疑过他非教中之人，但想起那双眼，九栗冽就会反驳自己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教主第一次陷入了这样的迷惘。

九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日子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下去。

派去送信的影卫也在几天前带着回信回来了。

回信中蛮夷王大致是这样说的，万分感谢九栗冽为自家儿子的病制出了解药，不敢再劳烦，即日登门谢过，顺便来取药。

蛮夷一族与九宫神教历来交好，九栗冽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教主与现在的蛮夷王更是好友。几年前，蛮夷王的儿子还在教中住过不少时日，与九栗冽也是有些交情的。

几个月前，得知蛮夷王之子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受蛮夷王之托，九栗冽便答应制出解药。就算没有承诺，但只凭着那交情他也是绝不会推脱的。

交代了各位宫主准备这几日迎接蛮夷一族的客人的各项事宜九栗冽才放心离开了大殿。不过，自己的部下，他向来是信得过的。

几年不见，不知道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孩子长成了什么样呢。

九栗冽想着，觉得终於可以调剂一下前几日自己烦闷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