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第三十八章

糖葫芦？九栗冽眉毛轻挑，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九池。他有些疑惑一个小乞丐为何能引起九池的关注，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九池听了车外那影卫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马上被掩盖了。

“带他过来。”见九池沈默不语，九栗冽略一思索便出声吩咐道。

“是。”影卫隔着帘子弓身答道。

听见影卫转身离开，九池立马从主人怀中坐起，神色有些不自然，“冽，为什么。。？”

“哦，只是想见见罢了。。怎么？”话是对九池说的，九栗冽的目光却是没有看九池。

九栗冽说得云淡风轻，九池却是心下一颤，难道主人知道些什么了？

“冽。。九池知错了，九池不该留下隐患。。”九池此时已经恢覆了跪姿，望着主人的样子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这样的错误在主人眼里是否严重，但他自己觉得自己不可饶恕。

九栗冽看着这样的九池，只是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后，“主人，人带到了。”帘外便响起影卫不带感情的声音。

九栗冽没有应声，直接拉着九池便跳下了马车。

教主大人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破烂到看不出颜色的袄子的小乞丐，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嗯。。。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是那个在巷子里蜷缩在角落里吃捡来的食物的孩子？教主大人凭借他可以媲美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想起了这个小乞丐。

在九栗冽思索的片刻时间里，小乞丐擡起了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九池。无神的大眼睛里顿时有了些许光彩，小乞丐缓缓举起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手中是一串虽然没有被吃过但是已经脏兮兮了的糖葫芦。

九池看后眼中的不舍更甚，咬了下嘴唇，轻声道，“冽。。九池求您，可不可以不要——”

“谁说我要杀他了？”九栗冽转过头看了九池一眼，语气有些调笑。

九池听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冽？”

九栗冽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小乞丐指了指身旁的九池道，“糖葫芦是这个哥哥给你的？”语气是不和善却也不冷锐的恰到好处。

小乞丐这才把视线转向教主大人，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艳。可马上又看向了九池，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看着小乞丐脏兮兮的小脸和小手，九栗冽完全看不出他的样貌。虽说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他还是觉得面相很重要，如果是他顺眼的人，事情会好办很多。

九池不知道主人想要干什么，心里有些不安。他虽然知道主人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小乞丐是否有危险，是否可以相信。

那一天，他本应该杀了他的。在这之前，这世上，能看见他杀人的人除了同伴就只有死人，可是当他发现小乞丐的时候，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他小时候一样，无助丶惶恐丶小心翼翼，却无论如何都想拼命活下去。就是因为这样，当时的九池松开了快要掐断小乞丐脖子的手。小乞丐逃离了九池的死亡之手跌落在地，却在着地的下一瞬张嘴狠狠咬向九池的小腿。那是最原始的搏斗方式，是动物保护自己的本能，小时候的九池就用牙齿咬断过向自己扑来的敌人的喉咙。

他知道自己动了本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他知道放过这个小乞丐是有违职责的事，他知道这个举动有可能会为自己甚至主人招来杀生之祸。。。但是，当他对上小乞丐的大眼睛，看到里面想要活下去的欲0望，九池真的下不了手。

九池还记得当时自己瞥了一眼小乞丐在墙角比狗窝还狗窝的地铺，或者说是他的“家”；还有一旁一坨变质了的，却被小乞丐保护得很好的剩菜剩饭，他的心就被揪住放不下来了。於是，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一根自己怀里的糖葫芦给他，然后在小乞丐不可置信又惊恐不安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九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地知道小乞丐为什么会惊恐不安，因为在残酷的生存斗争中，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对你好，没有谁会给你东西而不向你索取，他们就像是原始的动物一般生存，因为那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

十岁以前的九池是这样，现在的小乞丐也是这样。那时候的九池会因为完成不了训练量或者受不住责罚或者抢不过别人而吃不到饭，会因为师傅们的苛责或者轻信了“同伴”而失去获得食物的资格。

每一顿饭食，或许争抢丶或许乞讨丶或许被施予，但全部全部都是靠他自己拼命才能得到。

所以他不舍，所以他放了他，因为小乞丐和那时的他很像，真的很像。。。

九栗冽疑惑地转头看向异常沈默的九池，只见九池紧紧攥着拳头，像是在忍耐什么。

“怎么了？”教主大人关切地问出声。

九池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百感交集，而后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小乞丐“噗通”一声又跪在了他们面前，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水亮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