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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4)
敢想,又不由自主地想,她是否会轻轻地附上唇。
若即若离之际,她饱满的唇下抿,嘴角溢出一道微弯的弧度,低声说:“鹤哥,好了。”
声音轻浅明媚,像一缕阳光照破污秽。
他的眼眸猝然垂下又擡起,那眼尾又多了一抹悄然的红……
懊恼於自己思想的污浊,在她纯洁而不设防的亲近面前,如同阴沟里的蛆虫。
她若是知道他心有绮念,淫.秽不堪,恐怕再不能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
可是哥哥。
她轻叹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县派出所。”
后来的一路,他绷紧的神情格外严肃。县派出所的同志都被他冷峻的神色弄得紧张了三分。
他们在县派出所查了一遍王东保母亲——许三兰的信息。
线索比他们想的要明朗。
金乌县派出所民警说许三兰现在户籍已经转到了桐立县坳家村集体户口,让他们去桐立县查可能更快。
颜籁的目光飘到了林鹤梦身上。
坳家村,那不就是……
他母亲的老家。
跟在他身后走出金乌县派出所时,她犹豫道:“鹤哥,你想去坳家村吗?要是不想,我们就跟队里人说一下,和其他同志换一下任务吧。”
“你不是想找到许三兰吗?”他回头看她,神色一如往常的温和,“没事,我们早去早回。”
颜籁拿不准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在她面前若无其事。
对那件事,她始终记忆尤深。
他母亲是非自然死亡。
在一个雨夜,悬梁自尽。
林家村不让他母亲进祖坟,要让她葬回坳家村。
几千年的封建馀孽思想在农村依然有着肥沃的土壤。
坳家村人都觉得“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从没有过嫁出去的人死了还要葬回娘家的道理。
更可况,苍天见的,他们坳家村好好的闺女,来了林家村变成了疯子,还被逼死了。
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冤案!
那时坳家村的人来要钱,什么安葬费丶土地费丶嫁妆,林鹤梦的学费,抚养费,七七八八都算上了,林家村赔了两万多。
可最后一分也没给林鹤梦。
推来推去只有一句话:你姓林,是林家村的人,不是我坳家村的人,不要找我们坳家村要钱。
曾经刀光冷刃般的经历如疾驰的风肃杀地刮摣在他的身上。
她靠在他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将头抵在他的肩上。
她仍记得那天,他参加完母亲的葬礼,一个人走到天黑才璍回到林家村。
鞋子磨开了,身上满是荆棘剌出的红印,他开了屋檐下的灯,坐在石板阶上用长而硬的补鞋针将鞋底和鞋面缝起。
那尚且青涩却又不得不强硬起来的臂膀用力地缝起密密麻麻的针脚。
像少年人的自尊。
扯起一块布,在破碎残缺的现实里,缝补起自己的尊严。
她还记得那是天色蒙昧的夜晚。
外公拉着她的手,端着一碗清汤面,走到他家门口。
她伸出小小的手推开残红老旧的木门,看见少年曲腿坐在台阶上,弓背缝着鞋底。
昏黄的灯泡环绕着一圈上下飞舞的飞蛾。
他的神情却很静。
好似超脱物外,眼底里只剩下那一双鞋。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残酷荒诞现实带来的崇高的冲击。
静穆的,静谧的。
她呆呆看了很久,直到外公推了推她,她才如梦初醒地跨过那道槛,走进了门内。
“鹤哥,吃饭了。”
她说。
於是沦陷在一片断垣残壁中的少年如梦初醒地擡头,看见了一对推开颓靡大门的祖孙。
稚嫩的少女眼边儿泛红,对他又说了一遍:“鹤哥,我们回家吃饭了。”
家?
家在哪儿呢?
他自卑地低下了头,却没有再缝补那双残破的鞋。校裤下露出一截满是鲜红的印子的雪白踝骨,手背上满是疮痕。
洁白的雪人在被一个残酷的春天消磨。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
老人弯腰握住他那双鞋,攥在年迈的手掌里,不容拒绝地推过一碗面:“什么都别想,先填饱肚子。”
面上是烫熟的生菜,面下卧着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他吃得很仔细很仔细。
汤底下一根面一根面都要扒进嘴里,每一口汤都顺着食道落进胃里。
三个人都坐在台阶上。
一双小小的手在他头顶驱赶着飞虫。
老人弓腰站在他身侧,在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夜,他替他裹上外套,和蔼道:“鹤梦,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以后你和满满做兄妹,你也是我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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