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月思人（2/2）

月光是树:你这个老板这么会压榨员工的？

随即发来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梁知煦被逗笑，叶明嵘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身姿挺拔，灯光下的侧脸俊美，嘴角微微上扬，而他白皙细长的手指拿着手机，叶明嵘可以看到他在和一个人聊天，而且聊得很开心。

叶明嵘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学…梁总，你现在是在恋爱吗？”

梁知煦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头看向他，“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可以为你解答，但如果是我的私事，我无可奉告。”

叶明嵘忍住了眼眶里打转的泪跑了出去。

“喂？”柯忱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梁知煦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柯忱，”夜色中梁知煦的嗓音低沉柔和，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刚刚有下属进办公室，没来得及回复你，不好意思。”

柯忱握紧了手机，望着窗外皎洁的月，问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梁知煦，燕都的月亮好看吗？”

梁知煦低低的笑了一下，擡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月亮，道:“燕都环境污染严重，不过最近是晴天，月亮很亮。”

柯忱情不自禁的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看看穗城的月亮？”

他在隐晦的询问他的归期。

梁知煦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燕都这边基本算是定居了，穗城那边的産业都是小姑姑在管，除了年节我基本不回去，所以可能没那么快能看穗城的月亮了。”

梁家産业遍布全国各行各业，家中子弟担任要职，燕都其实才是梁氏集团总公司的所在地，当年也是因为梁知煦父亲能力遭人非议，不够资格担任总公司的ceo才在穗城定居，梁知煦年轻有为，能力出众，继承的梁氏集团总公司蒸蒸日上，自己创办的万粤集团更是名扬海外，本家那边自然同意他将集团重点放在燕都。

“那你本家那边？”柯忱问。

“我叔叔帮我镇场子呢，况且子公司都运营得不错，那边除了春节回去开本家会议就没什么大事了。”梁知煦道。

柯忱突然沉默了，梁知煦又笑着说:“如果你在穗城定居，可以多和谢星年丶黎忻言他们联系，他们常年都在穗城。”

柯忱小声说:“我还不确定。”

他在穗城有房産，是早年他祖父留给他的，光是他祖父留给他的遗産和股份都够他吃穿不愁一辈子了，回国前他的确想过在穗城定居，他当时没想过会和梁知煦再度重逢，他想，如果见不到梁知煦，他守着有他们共同回忆的城市也好。

没准某一天梁知煦回来了，他们在大街上四目相对，梁知煦会很惊讶的说，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

可他没想过会以那样的形式和梁知煦重逢，那人敲响了他的车窗，也敲响了他的心房，他又开始变得惴惴不安，变得贪心。

“如果是在考虑工作室开在哪里好，没准我可以给你点建议。”梁知煦声音带着笑，“毕竟我也是个搞房地産的。”

“谢谢你，梁知煦。”柯忱道。

梁知煦愣了一下，随即道:“你不用因为这点小事谢我……”

“我谢的不是这个。”柯忱的话意味不明，梁知煦却听懂了。

他想，柯忱是在感谢他们的相遇和重逢，也只是想感谢他们的相遇和重逢。

其他的呢？在权衡利弊之后放弃了吗？还是说，当年只是幻梦一场，只是他的臆想？

太久远了，梁知煦几乎快分不清是喜欢还是执念了，或许只是不甘心，或许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或许喜欢这件事早已成了习惯。

一别经年，他也看不明白柯忱眼里藏着的情绪了，在对彼此来说空白的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家吧，梁知煦。”柯忱说。

“柯忱。”梁知煦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没有再说话。

“梁知煦，这十年来你做得很棒，你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也没有抛下自己的责任，这些年你也很辛苦吧，我欠你一个解释和一句对不起。”回想当年，柯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梁知煦，对不起，我食言了，那些约定，会有更合适的人和你一起完成的。”柯忱说。

“梁知煦，如果可以，回来看看穗城的月亮吧，希望下次见到你，”柯忱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平复呼吸，他继续道:“你身边能有陪着你的人。”

梁知煦沉默不语，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月色道:“柯忱，我希望你也是。”

希望，你也能找到能陪着你的人。

柯忱忍住哭腔，道:“好。”

那晚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