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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1/5)
血色
河州天门关。
此地处於肃州与河州交接处,离朝天阙最近。
自年前宁王谋反案发,萧家军便撤离了肃州,蛰伏潜入河州一带。两个月前,谢钧携邓衍回到河州后,整顿旧部招揽兵马,一鼓作气拿下了五座城池。
如今除了河州与北狄交接的崀山一带,河州瓜分为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东南方是沈兴良收覆的河州地域,西南向则是更靠近朝天阙的萧家地盘。
天门关原太守府。
北方的夏初不似南方,入夜亦是微凉。
偌大的府邸里,四处驻守的将士们牢牢把控着每个角落。廊下屋檐间烛光跳跃,照得凛冽铠甲闪烁着一片冰冷光泽。
满院静悄悄的。
长长的回廊上攀爬着凌霄花,枝条缠绕,叶翠似玉,遮蔽了月光。
谢钧独自一人坐在屋中,徐徐展开手中信笺。
“……曹狗已死……儿不孝,险失小妹,幸得贵人相助……小妹旧疾覆发,且待病愈,再携妹北上……念安。”
借着昏暗的烛光,谢钧指尖点着字,又细细读了遍。
他穿了一身青灰色长衫,外罩玄色外裳,一双修长匀称的手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饮茶。
“曹文炳死了?”他放下茶杯,幽深的眸子在氤氲热气中分辨不出情绪。
谢钧闭上眼,思绪拉回十四年前河州崀山一役。
那时候他才十三岁,亲眼看着最敬爱的长姐就那样死在自己怀里……
前段时日,他才算终於查清了曹文炳昔年劣行,正想等天门关事了,南下亲自将曹文炳枭首。
熟料,曹文炳竟然死了。
信中没说曹文炳被谁所杀,谢钧心里却隐约生出点不好的预感。
他甚少伤春悲秋,近来却总觉得眼皮轻跳,连带着想事情时也难免总陷入往事回忆。
谢钧收了信,轻声问道:“卫老将军醒了吗?”
门外一直守着的侍卫应声道:“还没醒。”
昨日,有刺客潜入天门关,意图刺杀谢钧,打斗之中谢钧毫发无伤,倒是卫蒙因断了一臂身手滞涩,被那刺客不慎刺中腹部,当即就因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是故,今日卫鸣送来的信鸽才被谢钧截了下来。
谢钧将信纸折叠起来,小心放进信封里。
“等卫老将军醒了,再将此信交给他。”他低声吩咐。
守在门前的侍卫应声,连忙接了信。谢钧想起什么,又问:“五郎何时回来?”
那侍卫知道他问的是萧知言,回禀道:“萧公子见卫大将军迟迟不回,心中焦急,已经南下有十数日了。料想再过十来日,无论找到与否,定会回来了。”
谢钧挥手让人退下。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一弯弦月出神。
“旧疾覆发……是要死了吗?”谢钧喃喃自语。
眼前倏地又浮现起那姑娘的模样。
那日暴雨,她坐在榻边不远处,低垂的浓密羽睫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她不知,谢钧也在那时打量过她。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没有穿她以往繁覆的装束,不施脂粉素颜朝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经受不住疾风骤雨的摧残。
年纪小的姑娘,见了当日那般情形都有些发怵害怕。
但她却是不同。
谢钧眼波微动,眼底掠过一丝锐芒,又快速收敛归於平静。
他不动声色吩咐下去,“等卫老将军醒了,告诉他,本王可以救他女儿,但必须让思慎领兵挂帅。”
外面的心腹得令,悄无声息下去了。
曲州多水,洛镇临河,一弯溪水亦是从山间潺潺流下,穿镇而过。
谢明翊领着卫姝瑶到了洛镇,寻了个小摊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去净妙师太说的地方打探消息。
小镇赶集热闹,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耳边是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孩童的欢闹声。
谢明翊揽着卫姝瑶的肩,生怕她被拥挤人流磕碰,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男子清冽的香气丝丝入扣般,似是在她身上打上了烙印。
日光明媚,洒落在尘世凡夫俗子一张张面孔上,迎面走来的人脸庞都浮着明亮薄光,笑意浅浅。
分明是亲眼所见,却叫卫姝瑶感到如梦似幻,不甚真切。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平和的一日了。
江南水乡的小镇清晨,她与他,也能有如此普通又平凡的片刻闲暇。
这一瞬,她不是落难躲藏的罪臣之女,他也不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他们并肩而行,宛如年少时初逢,他还是那个牵着她的手,沈稳将她带出深山密林的少年郎。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绕进了人流稍松的小巷子里。
前面的小院门口,栽种了两棵垂丝海棠。本该早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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