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1）（1/2）

妖君（1）

大概是误会，那些人把火燚当成了“贵客”，就径直跟上去，反倒忽视了竹苍明。竹苍明用手指来回摩挲酒壶上的字。“日月”乃明，是他的名字，也是父母送给他的称呼。

走到半路，竹苍明小心揣好酒壶，回头在贤城四处寻找酒肆。终於他在城门附近找到了这家非常小的卖酒铺。酒铺门口摆着不少空酒坛，店里卖酒的老翁正吩咐小二去送酒，正好跟进来的竹苍明打了个照面。

“贵人有什么需要的？”小二还认得他，殷勤地上来招呼。

竹苍明拿出那壶酒，问道：“这日月酒店里好像是没有啊？”竹苍明发现店里的大小罐子都没有花纹或者是文字。

“贵人见笑。我们这本地黄酒哪里来的名字，我们也都大字不识几个。您这酒罐子上的字是送的人刻上去的，说是给您的祝福。这酒是我们小店的，您大可放心饮用。若是有问题岂不是砸了我家的招牌。”小二看到封口未拆，以为是竹苍明对酒有疑心。

竹苍明看了半晌两字，接着问：“那送酒的人可有其他的话吩咐过？”小二摇摇头。竹苍明追问：“那这里可有与日月相关的地方？”

小二这次倒是有点眉目，说：“许家有个曜日坛，还有个辉月阁，不过这两个地方都在山上，非其门弟子不得入。若贵人与许家有约，倒是能见一见。听说两地都是仿照仙境所做，是为登仙准备的。”

竹苍明想了想，再问与“明”相关，但小二摇摇头表示不知。竹苍明打听不到想要知道的事情，便往落脚处走。他从小因为父亲严令禁酒，几乎不怎么喝酒。小时候他偷偷喝酒后被罚背书，晕沈沈的脑袋一个字都记不住，挨了好一顿打。

吃了这个亏，竹苍明再也不去碰酒。倒是才比他大一个时辰的兄弟最爱藏酒，最爱把竹修手里的酒一点点找地方偷埋起来。结果倒最后，这些酒谁都没喝上，也不知道被藏在哪棵树下。

竹苍明把玩着酒壶，回到落脚的客栈。还未走近，竹苍明就看到陆金鳞带着几个人站在客栈门口，四处张望着。竹苍明赶紧将酒壶藏好，走近去打了招呼。

“竹师叔，”几人齐齐行礼，“师父请您上山一叙。”陆金鳞话音刚落，许湛就走出来，请竹苍明挪动大驾上汤山。

盛情难却，竹苍明被一群人簇拥着往上山的地方走。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许家的山门——绝对担当得起气派二字。走过山门闪着金光的祭台，竹苍明感觉到怀中有轻微的振动，衣服下的玉佩似乎有了灵性。他觉得好奇，便多看了几眼祭台上的金珠。

“此物保我许门安定，任何妖邪之物皆不可靠近。”许湛十分自豪地看着那颗被供奉的珠子，金色的光芒映照在眼底。

竹苍明看到许湛默默握紧自己的拳头，突然金色的光让他感到如芒在背，手脚顿时冰凉。立刻稳住气息，竹苍明心中升腾一股澄澈的灵气混入自己原本的灵力中，一切恢覆如旧。

“师叔？”许湛看竹苍明久久不动，试探道，“这边是登仙路，请——”竹苍明提起刚刚恢覆灵活的身体，笑着跟上许湛的脚步。

他们穿过正门的神道来到天佑正殿。拾阶而上，竹苍明无意间看到远处露出屋脊的红光，身后的苍明剑从刚刚开始就在轻微震动。能让这柄剑如此“激动”的，只有铸造炉。竹苍明止住想要发问的念头，继续跟着许湛往正殿上走。

还未推门进殿，一声如洪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声音中气十足，浑厚中带着故意夹杂其中的法力进行威压。

“湛光——为何轻慢贵客？”

“徒儿无能，愿领罚。”许湛眼底的光芒隐藏，转身对竹苍明道，“师父在殿内等您，师叔请。”说完，许湛推开殿门，请竹苍明入内，他则在门关后去往静思堂。

殿内空旷，只有神像下站着一个衣着道服的中年人。此人背对竹苍明，不显山不露水，一手背后，另一手则在身前。

竹苍明听到两边烛火渐次燃烧的声音，慢慢地走上前，一步覆一步，走到第八十一歩时，刚刚好离治道只剩九歩。竹苍明才慢悠悠开口道：“久闻仙师尊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光。”

治道才转过身，手中托着竹苍明送得盒子。盒子上的锁链比之前交出去时更多添几条，把盒子锁得更紧。竹苍明心中明了，但等着治道开口。

“十多年未见，不知青冥师兄如今境况如何？”治道随口问。

竹苍明略施一礼，回答：“家父身体康健，隐世而居，故派我来恭贺。”说是尊敬，其实并不尊敬。

接下来两人开始了无关痛痒地相互寒暄，说说世道变迁丶道法仙术，偏偏不提盒子的事情。他们相谈甚欢，直到钟声传来，外面已经日暮。治道仍旧托着那个檀木盒子，听着门外的弟子报时结束后，向他请示晚课是否前去。

治道看着依旧不温不火地竹苍明，索性将盒子收了起来，邀请竹苍明留在山上住几天。竹苍明摸到腰边的酒壶，应和了一声，跟了上去。

待跟着治道在山顶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