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1/2）

看病

“咚咚咚”，前面的人刚出诊室，柳叶立马敲门，随着那句“请进”声响起，柳叶踏进了穆天辰的诊间。

穆天辰擡起头的瞬间，一下子惊呆了，嘴巴都快忘了合上。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柳叶竟会直接跑来找她。也是，昨天还畏畏缩缩丶一脸愧疚难安的模样，今天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大摇大摆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让人奇怪才怪？

穆天辰心里像藏了个小鼓似地，“咚咚咚”敲不停，他是欢喜的，可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不想轻易原谅那个轻易将他抛弃的人，於是努力克制内心情绪，故作面色不惊，“现在是看诊时间，无关人员请离开。”

“我是来看病的！”

柳叶理直气不壮地回道。

穆天辰淡淡瞥一眼柳叶，不带一丝感情，“看病？挂号了吗？”

“当然，加急号。”

柳叶边说边拿出挂号单放在穆天辰面前，她始终紧盯穆天辰的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她想确认面前的人对她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如果有，是几分？

小小的一张纸条，上面简单几行字，信息量很少，穆天辰却像不识字一般，端详了很久。

门的隔音效果不错，一门之外人声嘈杂，可屋内却安静极了，柳叶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叶觉得对面的男人在和自己玩拉力赛，比比谁更没有耐心，可他明明知道柳叶一向沈不住气，最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门外不断有人敲门，他们听不到答覆后便将门打开，探头看见里面有人后又立刻将门合上。如此，反覆循环了好几次，穆天辰却始终一言不发。

柳叶的耐心终於一点点被耗尽，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开始莫名焦躁，心道：“是死是活，好歹给个痛快！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要不然骂我几句也好，总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也不说……”

“算了，他要不说我说！可我说什么呢？道歉？嗯，对，道歉，向他承认错误……对！就说之前我是为了他的未来考虑，才……才选择不辞而别。对，就这么说！事实也是如此，他应该会体谅我……”

虽是这样想，可柳叶总忍不住在心里小声问自己，“可他会……会吗？”

管不了那么多，“一刀毙命”总比“凌迟处死”要好，谁能承受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柳叶刚要开口，对面那座稳如泰山丶冷若寒霜似的男人终於开了金口，“什么病？”

说完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插兜，擡头第一次正视柳叶，胸前听诊器的金属圆筒刚好折射出一道亮光，直直射进柳叶的眼睛里。

可她并不回避，即便心如响鼓，仍然逼自己盯着穆天辰的眼睛，一字一句答：“心病。”

听闻这两个字，穆天辰先是有一丝慌张，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过是柳叶的一句玩笑话，遂立刻放松。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嘴角隐约现出一丝笑意，不过很快消失，快到让柳叶误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随后穆天辰神色恢覆如常，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纷繁覆杂，都不知对方在想什么。

在这场眼神对视的大戏中，穆天辰最终率先败下阵来，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更是平生第一次领会了别人口中的“倔”孩子，到底有多倔。可他并不想在柳叶面前轻易认输，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重看回手里的挂号单，摸着鼻子点点头，“嗯，倒是挺对口的。”

“啥？”

柳叶刚开始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马上联想起他是一名心脏科大夫，瞬间领悟他话里的意思，难怪他会说“对口”。

穆天辰正襟危坐，好整以暇地看着柳叶，刚才听到柳叶说“心病”时的慌张一闪而过后，现在他一脸平静，再难看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点头示意柳叶继续说下去，“说说吧，什么症状？”

“心口痛，食难下咽，夜难安枕。”

柳叶的回覆言简意赅。

“听着更像是精神方面的症状，要么建议您去精神科看看，说不定开两副安神补脑的草药就能治好您的‘心’病。”

“不需要，你这里就能看好我的病。”

“哦？”穆天辰看了柳叶几秒，冷笑两声：“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么能干，连精神科也兼顾了？呵呵……”

明明他近在眼前，可柳叶却觉得他们之间像是横亘了一堵无形的围墙，看不见却真实存在。这种冷冰冰的陌生感让柳叶抓狂，她很想打破这个壁垒，走过去紧紧握住穆天辰的手，告诉他自己的悔意有多深，思念有多重。

可看到穆天辰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柳叶又胆怯了，她不确定面前的那个人是不是穆天辰，不对，应该说她不确定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她记忆中的穆天辰，那个温润柔和，像太阳一样带给她光和暖的男人。

“天……天辰，我们别这样说话了好不好？对……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告而别，我……我认识到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