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2/3）

半愤怒，搅在一块冲昏头脑，让他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孟柯依然安静坐着，她神色无澜，气场镇静，不言不语主导整场局势。

“哗”的一声，门被重新推开。

冷风往里一灌，董彦杰心理防线悉数崩溃，内心猛兽豁然奔腾。

他“蹭”的往起一站，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是污蔑！诽谤！你个神经病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你随便找几个人来装什么狗屁律师——”他逮谁咬谁，“你们还帮着她胡说八道！我他妈弄死你们！”说着他转身去拎起椅子。

孟柯稍稍一擡下巴，故意冷笑了下，不躲也不避。

外面的警察听见声响赶紧冲进来，将发狂的董彦杰摁倒在桌面，厉声警告：“别动！”

在警察局寻衅滋事，罪加一等。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董彦杰的左脸被按在玻璃桌面上，叫喊时嘴巴无法及时闭合，口水的沿着嘴角淌下来洇湿了脸，挣扎时脸和桌面之间发出吱嘎的摩擦声。

他挣扎了一会儿，看见对面的孟柯，她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偏偏有种很放松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她肆意玩弄的小丑，於是猛然不忿道：“抓她啊！你们不知道她是个神经病吧！她从小就没妈，肚子里憋的全是坏水！”

他身后的警察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依然死死地控制着他。

下一秒，董彦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癫狂大笑：“不对！不对！哈哈哈她连爹都没有！她爹娶了我姐不管她了！她之前拿刀砍伤了我姐！现在又来陷害我！所以她就是个精神病！疯子！”

基本了解来龙去脉的警局领导，看着眼前的覆杂景象，对杨律师说：“我们需要进一步了解情况，包括......”他犹豫着看眼孟柯，又继续道：“您方当事人现在的精神状况。”

“他说的没错。”一直沈默的孟柯忽然开口。

几人转头望去，孟柯目无斜视，情绪寡淡地看着暴躁的董彦杰。

她平淡说：“我父亲孟庆和跟这位董先生的姐姐确实有过一段短暂婚姻，但在婚姻存续期间，他姐姐多次婚内出轨，并将婚前与他人生下的男孩谎称是孟庆和的儿子，被孟庆和发现之后，两人和平离婚。但在此之前，他们姐弟二人多次虐待丶殴打丶侮辱甚至是雇凶绑架我，目的是夺得我母亲给我留下的遗产，去填补董彦杰欠下的赌债。”

在场的人都错愕看她，看她如何坦然的丶决绝的丶鱼死网破的剖开自己的伤口。

“我确实患有精神疾病，也确实拿刀砍过他姐姐，但那时我未满十八岁，又是发病阶段，丧失部分行为控制能力，加上事后孟庆和提出巨额赔偿并答应支付后续所有治疗费用，他姐姐同意和解，我不承担任何刑事责任，这些当年都有案卷记录，您都可以去查阅证实。”

话落她转头，看向警局领导，眸光示意他手中那沓证据：“时间紧急，只能提供这些，麻烦了。”

领导点头表示了解，他小声对旁边的赵警官说了句什么，赵警官立马转身走出调解室。

接着，他跟孟柯说：“孟小姐，您和律师提供的这些证据我们会安排专人跟进，您可以先走了，如果后面有需要，我们会再跟您联系。”

孟柯冷淡嗯了声。

她没急着起身，视线一转，重新落回董彦杰，董彦杰扬着颈子看她，眼里干红眦裂，恨不得下一秒就挣脱束缚冲过来将她咬碎。

孟柯说：“我没想放过你们，从你跟董彦纯害死我妈开始。”

从你们毁了江陆开始。

律师留下解决后续事宜，孟柯独自走出调解室。

她出来时，董彦纯正好赶到，两人目光交汇，董彦纯的眼里生出最原始的胆怯和畏惧，她忍不住打个寒噤，脚步不由自主往后一撤，慌乱避开孟柯的视线。

疲惫拖垮她的皮肉，也蚕食她的精神，如今的董彦纯完全没有当年在孟家养尊处优的一丝风韵。尤其她右脸那道狰狞的疤痕，从耳屏直穿贯向嘴角，像麻黄树皮被闪电劈过的枯焦痕迹，看着就令人恶心。

孟柯漠然与她擦肩，在赵警官的带领下去接江陆。

......

孟柯跟江陆走出警察局大楼时，看见金乌西沈，落日给四周建筑镀上一层薄晕，远远的天空升起晚霞，两人影子斜在地面，馀留太阳微弱的温度。

从见面开始两人都没说话，沈默许久，直到走下台阶。

孟柯偏头上下扫眼江陆，然后转头看着前头问：“受伤了吗？”

江陆回答：“没有。”

孟柯又问：“确定不用去医院？”

江陆说：“不用。”

孟柯嗯了声：“走吧。”

说完孟柯擡步向前，江陆却没再跟上去，他停在原地，望着孟柯瘦弱的背影，倏尔缓慢露出一个淡淡的了然於心的笑容。

果然，不出几步路，孟柯遽然折返，前一秒脸上还忍耐的平静坍弛殆尽，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