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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卡(2/6)
紧捏着起泡酒薄而凉的金属材质,钉坐在原处。
“额……这我要怎么跟你说呢。”
慕川在心里梳理一遍那段斑驳发旧的青葱高中,“高中一开学我们就在一个班,还被分到一个宿舍,和他做朋友也不累。”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太稳了,老好人样,没什么少年气。於是我扯着他跟我练跆拳道,烦他,挑衅他,摔他,给他一件好玩有动力的事做。”
“这样的日子到高二就慢慢消失了。钟望星的身体开始大小毛病层出不穷,透不过气,手脚发凉,然后就是心慌胸闷,最严重时还会有窒息晕厥,光他藏不住被我撞见的次数都叫得上频发了。”
慕川说的发病症况,许愿见过。
第一次去钟望星家,在天台的秋千长椅上。
他很早就见过了。
那么近的距离,可他错过了,被钟望星用一朵花糊弄过去了。
许愿,蠢死你算了!
他痛悔地听慕川说:“没谁体虚亚健康能夸张成这样。细思极恐,怕他得了什么要命的绝症,趁着周六放假我马上带他去了医院,那手忙脚乱的样,挺傻逼的。”
“年少无知,我俩谁都没往心理那方面想,也想不到那去,在分诊台问要挂哪科都问了好一阵。”
“焦虑症的惊恐发作和心脏疾病很类似,东拼西凑地描述完钟望星的症状,我们挂了心内科的号,心电图丶血常规丶彩超,七七八八的检查做尽,弯路也走尽。
“最后就查出来他有点窦性心律不齐,其他的都好得很。”
易拉罐让许愿捂成常温,而他对此毫无察觉,惘然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钟望星自己发现的。”慕川说:“很突然,跟我说要去挂精神科,就确诊了中度焦虑和中度抑郁。”
“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一样,人是懵的,不明白这病是什么意思。心想焦虑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吗?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东西也能被叫做病了?”
“更何况他是钟望星啊,我没遇到过谁在和他相处后给予的评价是不正面的,他怎么可能会被一点负能量折腾出病,他不是这么不坚强的人啊。”
这应当是所有人对钟望星的刻板印象了,许愿也不例外。
先入为主的以为钟望星是旷野吹拂而来的那一股舒缓的清风。
包容,和煦,永恒,且强大。
可大家是否真实的懂得身边人,又是如何看待这类患者的行为和思想?
其实,当大家相信这两者是一体时,就是被蒙蔽的时候了。
再追溯起那个无法感同身受的自己,慕川不做隐讳,仰在沙发靠背上说:“我想不通,不知道要怎么帮他,能做的,就是借钱给他买药。”
“他是乡下走出来的,家里穷,还要供他这个高中生在城市里读书,钱对这种的家庭来说很难,对我倒不会。”
“但十六七岁到底是十六七岁啊,没成年,被社会保护得太好。医院疗效好的处方药少了家长监护人的签字根本拿不到,钟望星又在紧要关头犯轴,宁愿跑去药店买中成药吃,也不和家里人开口。”
他望着吊灯嘲讽似地笑笑,歪头看向许愿道:“你没看到,他那会是个什么鬼样,那些治标不治本的药对他有个屁用。”
“同学老师只夸他多勤奋,成绩都好成那样了还这么努力。实际那都是假的,他记忆力变差,注意力散得像沙,阅读障碍,题死活做不出,不甘心又没有一点办法。”
“你能懂那种感觉有多痛苦吗?”
许愿疼得麻木地缓慢摇头。
“我也不懂,我只看到他每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来越急,越来越焦虑。”
“失眠,睡着了也常常心悸惊醒,药当饭吃,掉头发,一个人撕书撕试卷,转眼就后悔,疯了一样抽自己耳光,拿头磕桌子,哭也没声,然后就是发呆。”
“他的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用功,成绩却像手捧的水,连原来的水位线都留不住。”
那时候,慕川只能眼看着钟望星瞒着整个世界在毫无还手之力的零落。
没有谁知道他何时跌倒的,跌在哪个坎里,又几时能迈出来。
没有谁。
“学业一落千丈,他还要顾全自己的病耻感。在别人面前装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发生过,包括高三下半个学期时从农村赶来照顾他的妈。”
“他妈不惜向村民借钱,在学校附近租了间短租房,学会去菜市场买菜,学会用煤气竈,起早贪黑地给钟望星做饭送饭,就希望她儿子能争口气,高考考个好成绩。”
望子成龙,彼时的钟望星已背不起如此沈重的期望。
“最后,钟望星还是弄砸了高考,毕业证都拿不到,不可能上得了大学。”
焦虑症毁掉了钟望星人生只此一次的高考,也毁了他自己。
慕川轻叹说:“……但他原本,真的挺优秀的。”
那三年到底要多跌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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