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动手（1/3）

睿王动手

是日，乌云滚滚丶风停雨歇，大都督和俞启轩的棺柩於飞霞山的一处吉穴正式安葬入土，此时已是停灵七日，正值夏日天气炎热，纵使太医院的药材再厉害，两位尸身也实在放不住了，下葬的日子是天授帝亲自定的，文正并无异议，只是乖顺地听着安排配合各种仪式。

终於忙完了混乱的一天，文正寻了处清净的水潭边坐了独自放空，不多时便听有人走近，回头一看，正是合意。

合意是大都督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徒弟，算是看着文正长大的，文正一直以兄长称呼他，可是合意虽是大都督的徒弟，秉性却像极了俞启轩，古板守礼从不肯应文正的称呼，一直与文正保持着主仆界限，称文正为公子。

合意做事向来妥帖最合大都督的心意，也是最忠诚可靠，大都督骤然离世，太监大总管一职便是由他接任了，其实以往大都督在时这职司便实际都是合意在做，如今真正接管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大都督灵前都只守了一夜便被天授帝勒令回宫了。

文正见合意来连忙起身：“兄长，近来事忙你也要多注意身体，莫要累坏了，看你都瘦了一大圈，快坐。”

合意难得一次没有客气，而是拉住文正的手一同坐下，而后叹口气说道：“公子，我这身子并无大碍，若不是师傅有要事交托，我早就随师傅一同去了，到了下面也好继续服侍他老人家。”

文正知道这个世界向来推崇什么忠仆义奴，尤其合意说的言辞恳切，还真怕他完成了大都督交托的什么事后，真的跑去坟前自尽殉主，於是赶紧劝道：“兄长，你的孝心爹爹自是知道的，但是什么随爹爹一起去的话切莫再提了，他是真心实意地疼惜你，自然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再说了，爹爹有我师傅陪着呢，你也去了只会碍事。”

合意明白文正是有意逗他一笑，於是配合的浅笑一下说道：“放心，我还走不成，师傅交代了要我替他好好服侍陛下呢。”

文正楞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自己虽然向来没把忠君爱国放在心上，但自己老爹，这位钟姓大都督可是一生忠於天授帝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忠仆”，竟为了自己向天授帝撒了那么大一个谎，一时间文正心中感动唏嘘不已。

合意打量了几眼文正身边的铁塔和昱瑾，文正立即会意让他们二人先退下，见再无其他人，合意轻声说道：“再一个，我留在宫里也是为了公子着想，师傅说了，若将来公子想远遁江湖，唯一的阻力便是陛下，到时若有所需，我必会舍命相助。”

文正闻言不禁热泪盈眶，爹爹临走前还是想着他那微不足道的小梦想。

合意见文正落泪也跟着红了眼，默然良久幽幽问道：“公子，俞先生爱重师傅，他也是可怜人，此事罪魁祸首真的是皇后么？端王当真不知情？”

文正连忙回道：“兄长，你只管在宫里替爹爹尽忠职守服侍陛下，报仇的事自然有我这个儿子做呢，你还不知道，景彦也悄悄回京了，有他帮我必然万无一失，纵使事败，我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陛下，总不至於杀我，总之，你不要插手，若有需要我自会找你。”

合意沈思片刻点点头：“那好吧，公……得意，若有所需定要找我，否则便不要叫我兄长了！”

文正听这一声“得意”顿时绷不住哭了出来，爹爹师傅都不在了，除了景彦，自己好歹还有位兄长是亲人。

合意上前将文正揽进怀里，感受着文正一下下抽泣着，一边无声落泪，一边伸手一下下摩挲着文正的后背，一如往昔那个调皮捣蛋要被俞先生责罚时便躲进他怀里，声声唤着“兄长救我”的少年。

二人正如同这世间最寻常的一对兄弟，因父母新丧相拥而泣，整整过了盏茶功夫才渐渐平静下来，缓慢述说着一些近况。

“公子，京中急报！”昱瑾喊声刚落，人已经闪身出现在文正身前，文正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吓了一跳，上书：

“伯阳王世子阖府俱亡，凶手出自京卫司。”

文正略一思考马上对昱瑾说道：“昱瑾，你马上去趟京郊，把这个给景彦看。”昱瑾点点头便拿着信笺便消失在水潭边。

文正立马转头对合意说道：“兄长，伯阳王世子死了，带我去见陛下。”合意眼露惊诧，也不废话，立马带头疾步向不远处的天行观走去。

今日大都督下葬，天授帝也来了，虽众官员皆试图劝阻，但他仍然执意要来送最后一程以全故旧之情，最后双方折中，天授帝便已赴天行观打醮为由前来送行。

此时天授帝正和掌教何真人下棋，见文正急匆匆赶来便干脆放下了棋子：“算了，今日心乱，事也多，不下了。”

何真人也是个聪明人，看了一眼文正，颔首一笑便晃晃悠悠退了出去，一边口中低声念叨着：“又被陛下赖掉了，就从来没下完过，也不知老道士这辈子有没有幸能和陛下下完一盘棋哟。”

天授帝明显听到了何真人的揶揄，倒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便转头问道：“文正，有何事啊？这么急着见朕。”

文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