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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活死人”之症(1/2)
第1章 (1)“活死人”之症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怜悯又无可奈何地说他毫无头绪,照我目前的身体机能,最多只能再活两年。
我倒是无所谓,只觉得消毒水的刺鼻味难闻。在被医生监督着买完药后,慢吞吞地走向医院门口。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炎炎夏日,是我最讨厌的季节。
医院和家离得很近,不一会就走进了小区。这鬼天气又热又闷,一路上只有没完没了的聒噪蝉鸣,和白炽灯一样刺眼的太阳。
一热我就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想创飞全世界。
本着顺心而为,我不禁加快了步伐,三步作一步冲到垃圾桶前,“咚”地一声,看着药统统被丢尽垃圾桶,才长吁了一口浊气。
回到家,下一秒就躺平在了沙发上。还是家里舒服啊,我翘着二郎腿,望向天花板,开始每天的发呆。
我叫华笑语,对,就是那句“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馀两鬓风”的华笑语。楼下每天乐呵呵的买菜婆婆总夸我漂亮得和花朵一样,名字也美。
说来也搞笑,我那便宜爹实打实的文盲,却又盲目崇拜文艺。啥也不懂,翻书翻到地第一句就成了我的名字。
他还在世时,总是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他取的这个名字精妙绝伦。
“小宝儿你看,你和这句话多有缘,咱们老华家就是和这句话有缘,你这名字,谁听了不夸一句好名。”
呵呵,笑死。那方圆几里全是文盲的小破村里,可不都觉得这名好听吗?不过倒是真被我这便宜爹给说中了,为我空馀两鬓风啊两鬓风。
我叹了口气,今天的回忆依旧还是无法激起我的情绪波动。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唐诗三百首》,装成老爹每回读诗的滑稽模样,读着顺手翻到的诗。
“共工争帝力穷秋,因此捐生触不周。遂使世间多感客,至今哀怨水东流。”
“不周山,”,我念着这诗的名字,很小众,又查了查百度,继续学着老爹的行为朗读道,“这句诗句中的‘水东流’意味着人们对过去的悲伤和怀念,对逝去的事物和时光的无可挽回的遗憾。 ”
山缺而不周,残缺才会遗憾,无可挽回滋生悼念。我感到有些无聊,人这一生总也逃不出不周山,也罢,终归我也不想活了。
死亡亦是匿迹,于不周之山。
话说回来,我得的这个这怪病学术上学名很长,我也记不住,只知道医生护士们经常言简意赅得称呼为“活死症”。
起初我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得病了,只是觉得自己得情绪开始变淡。看起来仿佛是老爹每天看的小说中不动声色,海纳百川的大人物那般沉稳,冷静。
同理,那些出现在他葬礼的吃席上的七大舅八大叔们也是这样觉得的,“笑语这丫头真厉害,一滴眼泪都没掉,只不过可惜,要是个男孩那还了得。要我说,老华子当年就该…”
相反,那些参加在他葬礼的哭丧里的三大姑八大姨们却是背后嘀咕着,“这丫头真没良心,一声都没哭,不过要我说,她真是个命好的,光保险赔了好多。你说当初谁知道…”
拜托,我都听到了好吗。你们声音这么大,我只是情绪变淡了,不是耳朵变聋了。当然,我现在的耳朵也确实是快聋了。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喊我小宝儿,也只有着一个人会和我说,“小宝儿好好活下去。”
四年前我18岁,刚成年。那是我生日的第二天清晨,烧焦的糊味和尖锐的噪声把我吓得动弹不得。而与他相撞的大货车却飞快地呼啸而去,消失在了蜿蜒向上的盘山公路间。
突如其来的撞击使我脑袋嗡嗡作响,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视线,眼前全是血色,我分不清这是自己的血还是老爹的血。
老爹在短暂的晕厥后清醒过来,满脸鲜血的他用尽力气把我抛出车外。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破烂车子一起滚下山去,双脚却好像被钢钉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嘴巴也好像被胶水粘住,叫不出声。
命运仿佛在那一瞬强行把他一生的悲苦成百倍千倍地映射在了我身上。我未曾滚下山去,可是却寸骨皆碎,血肉模糊。
前几天我还在任性与老爹吵架冷战,我从未想过从此刻直到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永远地失去了他。
本该死掉的人是我,他将毕生的爱给了我,无论我如何用尖锐的话语刺向他,他都还是用血肉之躯包容我的寸寸匕首。
被爱会滋生出血肉,那失去爱了会怎样?
所以从他被埋进了土里的那一天起,我便察觉到我的情绪一丝一丝地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出去。就像是一颗饱满的榴莲瓣被一条一条地抽出果肉,最后只剩一个干扁褶皱的核。
只不过果肉被抽出的第一下,没人会想到躺在垃圾桶的核。
我在感受到自己已经没有了情绪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文字阅读障碍,听力障碍,认知障碍的接踵而至,更想不到这些障碍之后,是身体器官突然的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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