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1/3）

觊觎

阮宴查了查最近能买到去b市的飞机，两小时后就要起飞了。

他把车开得飞快，楞是在大马路上开出了飙车的气势。后视镜中的人下颌紧绷，眼神冷漠。

方才阮宴接到的是别墅家政阿姨的电话，他不常回去，家政阿姨倒是每月都要例行打扫一次，确保所有东西都在他原来所在的位置上。

这次阿姨照常来打扫卫生，却发现阮宴给的密码打不开家门上的密码锁了。她以为是阮宴回来过，打他电话又没打通，就打算第二天再来。

那时候阮宴正跟郁汀时在一起，没有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一夥人正在往外搬家具，就想打给你问问，小阮你是不是叫人来搬家啦”电话里阿姨是这么问阮宴的。

彼时阮宴正站在佳利的电梯里，烦躁的看着缓慢下降的楼层数字，说: “没有，冯姨麻烦您帮我问一声，是谁让搬的”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又重新响起人声: “他们说是叫什么阮哲的，小阮啊，是不是你的家人啊”

阮宴脸色立马冷下来，薄唇抿了抿，快步走出电梯: “我知道了，麻烦您了冯姨，我这就回去。”

阮哲是谁呢

他是阮宴的堂弟，一个因为“爱哭”总能有糖吃的废物。

阮宴12岁失去双亲借住进祖父母家，到16岁被养父母收养接去国外生活，中间这四年就像个寄人篱下的流浪猫。阮宴从小性子孤僻不讨大人喜欢，这也成为了他不受待见的理由。

阮宴对於这个堂弟仅有的记忆，就是永远在与他争抢什么。最开始是一块蛋糕，后来是一个房间。今天阮宴给一个女生讲题，明天这个女生就会成为阮哲的女朋友。

阮宴成绩优秀哪哪都好，就是不着祖父母喜欢。阮哲满嘴甜言蜜语，却是个什么都不会打架逃学的废物，可他依然能得到长辈们全部的关注。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可笑，阮哲这个人还挺矛盾的。明明阮宴从来没有理过他，可阮哲就是好像拿他当敌人，把抢他的东西当乐趣。

唯独有一次，阮哲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这次阮宴做不到视而不见，也就是这仅此一次的反击，差点把阮哲吓破了胆。

阮哲把阮宴的母亲留给他仅有的几本书烧了，说是点蜡烛用火柴不过瘾。阮宴放学回家，只看到一地飘零的纸灰，风一吹就散了。

那是阮哲第一次在阮宴那张总是冷着的白嫩脸蛋上看到一丝血色，那双总是上挑着的漂亮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被阮宴揪着胳膊捂住嘴，硬生生丢进了附近宰猪场里，一间扔着各种猪内脏与碎肉的垃圾房。阮哲在里面嚎了一晚上，阮宴就蹲在门口听着。

一没了声音，他就去踹门，踹的门里的人嗷一嗓子叫出来。确定里面的人没吓晕过去，阮宴就继续蹲在门口。

那晚直到后半夜，阮家的老头老太和阮哲他爸妈找来，才把哭到脱力的阮哲从垃圾房里抱出来。

自那以后，阮宴与家里的关系愈发僵硬。

阮宴上飞机前给郁汀时发了消息，临时取消了约会。他消息刚发过去，对面就打来了电话。

阮宴站在人来人往的航站楼，看着一架架起飞有降落的飞机，忽然觉得有些累，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生气: “有点事，要回一趟b市，等我回来好吗”

郁汀时没问什么事，只是温和道: “需要我陪你吗”

阮宴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道: “暂时不用。”

“好，我随时等你电话。”郁汀时说。

阮宴到达别墅已经是夜里八点多，身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们还在里里外外进出，想必把这么大一栋房子完全搬空，是挺不容易的。

他冷笑一下，一步步晃到家门口，就看到斜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阮哲，正擡着手指点江山的看工人们忙活。

“你们在做什么”话出口后，阮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其实很平静，就像在问我们要去哪里吃饭一样。

沙发上的人看过来，似乎有些惊讶他会出现在这里，又似乎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隐藏不住的厌恶表情就飘在阮哲脸上。

尽管十几年没见，阮哲依旧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堂哥。他这堂哥小时候长的就漂亮，长大了更是不得了，眼神只是轻轻扫过来一眼，阮哲似乎就回忆起了那又黑又臭的一晚。

他站起来，表情十分不屑: “搬家啊，看不出来”

阮宴突然笑了，眼睫上下煽动一下，平静的眼神转而就淬上了冷气，仿佛裹挟着风雪。

他手抄这口袋，笑意不达眼底: “看出来了，就是没看明白，谁给你的权利搬我的家”

此话一出，原本忙来忙去的工人们似有默契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看过来。

阮哲不悦的看过去，嚷道: “让你们停了吗继续!”

工人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不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