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后遗症（1/2）

难民入城，县令晕厥。

守在朱贤床前的众人脸上冷的都快凝出一层冰霜。

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众人神色各异，目光却紧紧盯着蹲在床前给朱贤把脉的大夫。只见大夫缓缓睁开双眼，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武松心急如焚，当即问道：“大夫，我家哥哥怎样了？”

“大人放心，县令只是气血攻心晕了过去，不出一时三刻自然会醒来。待小人开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给县令相公服下，修养几天就没有事了。”大夫紧皱的眉头舒缓起来，捡回一条命。

在这关头，要是朱贤真出了什么事，不说这屋里的人能生吞了他。就是外面那上万难民，在没有主心骨的情况下一个处理不好，城里的人得死个七八成！

听了大夫的话，屋里众人脸上的冰霜总算消融了几分。

只要县令没事，一切都还有的救。

“多谢大夫。”武松叫人拿来一锭黄金，塞进大夫手里，“如今世事艰难，还要大夫全力施救我家哥哥。”

“一定！一定！”大夫将黄金悄悄收进衣袖中，心里乐开了花，转身离开去准备汤药。

武松走到床沿坐下，紧紧握住朱贤手掌。

他无亲无故，好不容易在这世上有了寄托，没想到才几天就…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刘主簿打破沉默：“眼下县令相公晕倒，可是城中难民尚需安置，迫在眉睫。若是处理不好，我等都将大祸临头。如今多事之秋，还要我等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鲁帅第一个站出来应声：“大人说的对。恩相晕厥，我等虽然悲痛万分，可是屋外上万难民更需要处理。眼下唯有请主簿大人主事，唯有您方能带领大家渡过难关。”

刘达却是轻声道：“大夫说恩相一时三刻就能醒过来。”

鲁帅横眉竖眼，冷声道：“可是现在已经等不了了！火龙烧仓，一应物资付之一炬。主簿前去县中大户商贾家中借粮，他们却担心朝廷出尔反尔，一粒米也不肯借出。

城中短短半天，粮价涨了五十倍之多！

如今别说下午煮粥的粮食没有了，就是现在分发给难民御寒的冬衣都不够！再无人出面主持大局，那群饥寒交迫的难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达被怼了一通，低头沉默。

众人互相对视，目光齐齐看向武松。

武松沉默。

他一个武夫，在政务上着实没什么经验。眼下确实只有主簿能出面了…

“事急从权，武松也知道这个道理。就请刘主簿出面主持大局。”

“这如何使得？”刘主簿先是一喜，随后立马换了脸色，一脸严肃道，“于公于私，都应该是武县尉主持大局。”

“武松对政务一窍不通，实在难当大任。还望刘主簿切勿推脱，以阳谷县数万百姓为重。”

“既是如此，那本官也不再推脱了。”刘主簿忍着笑意，询问着，“依本官之见，县里既然没有能力救灾。不如将这些难民全部赶出城去，再关闭城门。一来可以防范于未然，二来就算日后朝廷追查下来，也可保我等无事。”

站在边缘的吴用眼皮一跳，看向主簿。

这计策太熟了点。

“那些难民怎么办？”刘达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全部赶出去，没有衣物，没有粮食，他们…”

“刘都头！”刘主簿打断刘达的话，解释道，“将难民赶出去，朝廷追查下来，我等最多就是一个失职。若是任由这些难民待在城里，下午怎么办？明天怎么办？没有粮食的难民，一旦生事，我等就是不死于非命，也逃不过朝廷的追究！”

刘达连番被呛，面红耳赤退到众人身后。

刘主簿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下定决心道：“眼下唯有先顾好我等自身。更不说几日后西城所各位大人就要到来，到时清查田亩、黄册，所需人手众多，实在是分身乏术！而且这些难民从京畿地区一路逃来，可有哪州哪府收留一二？我等本就没有救灾责任。就算朝廷追查下来，也与我等无关！”

“主簿大人说得对，既无关自己，何故给自己找麻烦。岂不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难民一路逃来，朝廷怎会不知晓？可有人管吗？我等岂能不自量力，去救这么许多人？螳臂当车，终究害人害己！”鲁帅在一旁煽风点火，妖言惑众。众官吏虽然知道这要做，外面的几万难民，七八成都熬不过这个冬天。

但鲁帅说的没错，个高的不去顶着，让他们这群人顶上算个什么事儿？

到头来功劳没有，埋怨倒是一堆。

大宋广有四海，钱粮无数，死几个人怎么了？

哪年冬天不冻死饿死几个？

坐在床沿的武松听着众人争论，有心反驳，可是一想到强行留下难民也无济于事，甚至有可能拖累朱贤，便生生忍耐住了。

天知道打虎的武松，心里有多么挣扎。

可是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