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网在收紧（1/2）

基金会休息室里空气污浊，弥漫着焦糊咖啡和难以言说的焦虑气息。空的外卖盒和废弃的能量饮料罐散落在桌上，无声地证明着为了对抗建筑师们无情的猛攻而度过的无数个不眠之夜。我弓着背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屏幕的光芒在我脸上投下刺眼而无情的光影，突显出我眼底深深的阴影。我僵硬而酸痛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无法形成我迫切需要表达的文字。我试图给莉娜写一封电子邮件，一根犹豫的橄榄枝，试图跨越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信任鸿沟进行和解。但文字却难以成型，每次敲击键盘都痛苦地提醒着我们破裂的关系。光标在屏幕上嘲弄地闪烁，一个小小的、顽固的符号，象征着分隔我们之间的鸿沟。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克拉拉走了进来，她一贯开朗的神情被严肃的表情所取代，这让我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她把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它的重量既是实实在在的，也是隐喻的，沉重地落在我们之间。

“伊芙琳，”她开始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分寸，目光坚定，“我一直在做一些调查。情况……不太对劲。”她犹豫了一下，用手指划过文件的脊背。“是关于建筑师的。他们的策略……他们的目标……”

我推开了未完成的电子邮件，我的注意力立即被她语气中的严重性所吸引。克拉拉是盟友，是我慢慢开始信任的人，但这不一样。这不仅仅是安全漏洞；它更是不祥之兆。

“怎么了，克拉拉？”我问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不仅仅是攻击随机的基础设施。他们正在攻击机构……特定的机构。那些有……道德妥协的组织。那些偷工减料、忽视漏洞的地方……那些重视利润胜过人的地方。这就像……一种扭曲的正义感。”

这些话像重击一样击中了我。迈克尔的遗产，曾经是一段痛苦的回忆，现在却被扭曲成一种危险的武器，他自己幻灭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回声，被放大和武器化，以证明更大的事情是合理的。

“这就像……一个反馈回路，”我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好像我所做的事情，我们所做的事情……正在为更糟糕的事情创造条件。”

克拉拉阴沉地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认为他们可能已经获得了内部信息。泄密。内部文件。”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的内部文件。”

这些话悬在空中，沉重得令人窒息。建筑师们不仅仅是在模仿迈克尔的方法；他们还在此基础上发展，利用我们的知识，我们自己的工作，来对付我们。一股寒冷的恐惧感向我袭来。

克拉拉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她的触摸在这种日益增长的不安中带来了一丝意外的安慰。“伊芙琳，”她轻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比我们任何人都大。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事情是重要而至关重要的。不要让阴影吞噬你。”

她的话是一根救命稻草，是对吞噬我的自我厌恶和孤立的解药。与手头艰巨的任务相比，个人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揭露建筑师，瓦解他们的网络，防止他们造成更广泛的混乱。但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对鲍勃古怪行为的难以言表的恐惧，内部背叛的挥之不去的可能性，仍然沉重地悬在空中，残酷地提醒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这张网正在收紧，我们都被困在它致命的拥抱中。

接下来的几天模糊成一个疯狂活动的无情循环。马库斯和莉娜被形势的紧迫性所吞噬，几乎住在服务器机房里，仔细研究加密的通信，追逐数字幽灵，破译碎片化的数据流。发现鲍勃与建筑师的秘密通信，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整个团队。

“加密通信，高度复杂的协议，”马库斯一天晚上说道，他用手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脸色苍白而憔悴。“方法太精细了。但是……这是鲍勃的风格。我在档案中找到了一些他旧项目的参考文献。这是他的签名。”

莉娜的声音，紧张而焦虑，证实了马库斯的怀疑。“我找到了一份会议记录。鲍勃最近见了一个符合其中一名建筑师描述的人。大楼、时间，甚至车辆的描述。都对得上。”

这个认识像重击一样打击了我们。鲍勃，我们看似古怪而可靠的同事，已经走了，似乎背叛了我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外部威胁不断升级，内部的冲突也威胁着要吞噬我们。基金会正在从内部瓦解。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破了沉重的寂静。一条加密信息，简短而切中要害：*建筑师的主机位于加州理工学院。私人实验室，73号楼。*发送者仍然匿名，来源无法追踪。但是这条信息，简洁而令人不寒而栗，让一股肾上腺素涌遍我的全身。这不是警告；这是邀请，是挑战。

我转向马库斯，他的脸色憔悴而疲惫，但他的眼睛却闪耀着坚定的决心。这条信息，以及他们发现的情况，给了他一种新的目标感。

“加州理工学院，”我说道，声音低沉，毫无感情。“是时候了。”

马库斯点点头，他的表情与我自己的决心相似。但即使当我们为不可避免的对抗做准备时，挥之不去的疑虑仍然存在。基金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