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七）（3/3）

的是没人知道田半仙儿住哪儿，他似乎一阵风一样出现又消失，让人寻不着踪迹。能得田半仙儿一副卦，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田半仙儿从地上慢吞吞站起来，发须皆白，整个人似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蒋福晋问他：“半仙儿，您刚才说的是谁？”

田半仙儿捋捋胡子，跺一跺脚，手指如因：“她，春掌柜，”说完自己又不耐烦的哼哼两声，“为了给她卜个卦我在这儿都等了一下午了，可冻死我了。”

如因喊兰隅，叫她去铺子里拿棉衣给田半仙儿。

田半仙儿也不推让，接着就披上棉衣，袖起手来看如因：“我昨儿夜观星象，发觉紫微星离了紫微宫，已近苏州地界。又观苏州城内一颗亮星璀璨，脉冲渐强，已初现天府征兆。我一路走一路看，瞧见春掌柜额间红亮，分明已是红鸾星动，想来很快就能得到好消息了。”

这老头儿，说话神神叨叨，前半截儿谁也没听懂，可最后一句大概听明白了，是说如因春心已动，就快有好姻缘了？

蒋福晋看如因，如因脸红起来，低声喝兰隅：“还不快给田半仙儿锭银子。”

她板起来看田半仙儿：“您与我素不相识，堵着门当众说我一个姑娘红鸾星动是何意？风雪浓重，看样子一会儿还有雨雪，您也不容易，拿着这些银钱快些走吧，只是今后可莫再说这些诨话了。”

田半仙儿接了银钱也不恼怒，嘿嘿一笑，抖一抖胡子：“当局者迷，我卜的卦，眼下参不透是常事，往后你就知道了。只是你可不能说我说的是诨话，老身所言，句句属实。”

如因有些羞恼：“怎么不是诨话了？！依我看……”

“依我看，准得很。当赏，当厚赏！”

一道清越的男声响起，如因一瞬间浑身颤栗，不可置信的闻声望去。

男人身披一身黑色大氅遥遥立在雪白的街上，眼中灿若繁星正含笑看着如因。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子，男人岿然挺立，萧萧如松下风。只那么一眼，便让人忍不住称赞 ——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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