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2）

会不认，那孤这会便告诉你，孤喜欢你，想让你当孤的太子妃，如何？”

这话来的太过孟浪，对于二人这突然转变的关系她尚且都需要些时日来过渡消化，他的这个问题，她显然这会是给不了答案。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将心底之言清楚的托盘而出：“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去想皇伯父和皇伯母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皇兄的身份是太子，我亦是公主，这本就是事实，不能在一起的事实，我，我真的不知道…”

自小就循规蹈矩的人突然间要让她去做一间惊世骇俗的事，自然接受不了，可如果这件事本就是合乎情理呢？

“你是孤从西戎亲自带回来的，本就同孤没有半点关系，那公主的头衔也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在宫里安身立命的身份，怎还成了你的负担。”

“可事实就是，我是你的妹妹，我唤了你十几年的哥哥，我怎能把你，把你…”

她在争论的时候说话就语无伦次，脸颊甚至浮上了潮红，话中的未尽之言也令她羞于啓齿，可聪明如肖晗，怎能猜不到她的心思，遂没给她太多挣扎的时间，兀自就将她说不口的话堂而皇之的在当下宣之于口：“你必须把我当成一个男人，当成一个除了哥哥身份以外的男人。”

气氛再次凝滞，她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对他这会所说的话，有些无所适从。

肖晗又言：“孤早便说过，你我是一路人，那年离开西戎之前你既答应随我一道回来，就不能在中途说要结束的话。”

朝露震惊的擡头，一脸的错愕。

他顺势拍了拍她的头顶，语气放轻柔：“孤知道你定还没忘那件事，是你说日后要随孤一道走下去的，孤身边的人不多，而你，要陪着我。”

也是在此刻，朝露才逐渐明白他口中的一路人原非自己所想的那般。

那年同他初遇时的记忆纷至沓来，亦如这会外间院落里被夜风胡乱掀起的枯叶，密密麻麻的落下砸如心间。

…

事情的开始还要从当年的帝后说起。

不同于寻常的结发夫妻，当今皇帝和元后的结合也不过是一场无关情爱的婚姻，而他们所出的孩子自然也不是在父母的爱意之中长大。

元后身子不好，生下肖晗没几年就仙去，独留下他一个人在宫里同那冰冷的宫殿相依为命。

而那时的皇帝尚且年轻，孤傲自负的姿态使得他就没正眼瞧过肖晗这个嫡长子，宫里的宫人哪个不是人精，眼看皇后仙去后肖晗不得重视，渐渐也开始怠慢起他来，送至宫殿的饭菜慢慢开始漫不经心，对他的照料也是时有时无，一开始谁也没放在心上，只因肖晗太小，脾性甚好拿捏。

以致后来人们就开始变本加厉，直到吃不饱，穿不暖成常态，甚至学馆里头还受到排挤，那时的肖晗就同幼时的朝露一样，忍无可忍之时就朝着那幅最厌恶的嘴脸扑了过去。

本以为那般所为会受到皇帝的严惩，已经身心俱疲的他也在等待那最后的结果，可当皇帝知晓此事后，只是一言不发的将他唤至勤政殿，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个他忽视多年的嫡长子。

他的子嗣不多，能平安长到肖晗这般大小，又拥有他这股子狠劲儿的更是少之又少，他坐在那銮椅上细细的打量这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起来的少年，试图从那双狠厉的眸子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是初生牛犊的勇气和绝地反击的狠心。

也是经过那次之后，皇帝对肖晗的态度大为改变，不仅换了他的宫殿和身边伺候的宫人，送他去卫所里历练，一年之后便跟随着大军去辗转大燕的各个战场。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肖晗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迅速成长起来，顺利的被封为太子，外人眼里是他一个落魄皇子一朝得势，青云直上，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内里的所有苦楚只有自己才会知道。

皇帝在位多年，早已不堪疲惫和烦忧，当下只想好逸恶劳，坐享其成，却又碍于自己身为天子的责任 ，与治下一国百姓的要有所交代，是以，在能平衡二者关系之间，他选择了肖晗，让这个从泥沼中扶起来的儿子，去替他完成那些危险又能名利双手的事情。

但皇帝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最后的结果和名声，肖晗为了结果而付出的努力他可以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

而在这以利用为目的的前提之下，那肖晗和皇帝的关系，维系其中的也不过只有血缘这么一条了。

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看似温润融洽，相处良好，实则底子里，早已经崩塌，肖晗没把自己当儿子，只把自己当臣子，皇帝可以骄奢淫逸，但他不行，甚至要在处理了朝堂上的事情之后，还要为皇家博得一个好听的名声。

他同皇帝之间的关系，本质上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而至于自己，这个他口中所谓的一路人，亦不过是同样被父母所放弃的可怜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