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2/2）

钱川也认识朝露，也是没料到那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小女子也有这样色厉内荏的时候，就像寒冷的墙角下盛开的梅花，看起来触手可得，却在想要靠近的时候会不经意被枯枝划伤，她的刺不是与生俱来，只有当遇到危险时才会表露。

肖晗熟知她生气的样子，但她在外人面前惯常不会这样，她一直都很小心谨慎，从不主动去招惹，即便做了错事也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像方才那种凌厉说话的气势，肖晗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火药气息，肖晗有些兴味的挑眉，看着眼前女子而今一副不容人侵犯的样子，足以见得在两年不见的时光里她是真的成长了不少。

钱川没有说话，他就站在肖晗旁边，明明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但现在肖晗的气度显然要更胜他一筹，他在被无声的压制着。

肖晗一直看着她，像是在思索她嘴里的话，良久后才缓慢的开口：

“如此说来，那萧……”他顿住，略显困惑的眼神一直看着朝露。

“萧朝朝。”她不情不愿的回答，从那人戏谑的面容里看出了故意。

“那萧夫子才应该是要大喊冤屈的那个，你念着旧情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却还因此而遭受到对方的恶意，孤说的对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复方才那样没有感情，是介于深邃和深沉之间的一种音色，朝露不敢去深思，不知他这时的态度是否依旧同这音色一样，对她是否又介于熟悉于陌生之间，她自然也听出了肖晗语气里的揶揄和质问，就像是在问他，既然你如此的顾念旧情不愿放弃任何，那当初又为何要背弃两人之间的感情，独自远走？

她心里清楚，当初的离开并不是出自于她的本心，但真实的缘由又怎能真的去说予他听？

是告诉他，当初的离开都是为了能让他心无旁骛的做好太子，还是说，若继续呆在你身边，你将会失去所有？不，那些已经起了不知几层灰尘的往事没必要再拎出来细说，她与皇后之间的秘密也不能让他知晓，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爱情，不能在让他亲情也受损。

不若就让他以为自己是那种薄情寡义的女子，这样对谁都好。

她又扬起了熟悉的笑意，是在这两年里学会的伪装：“贵人说的没错，但也要值得的人才能让民女为之而付出。”

言下之意，你不值得。

肖晗心里在无声的嗤笑，两年的时间还真没有白过，伶牙俐齿，心平气和，说出的话还能将人气死。不过没关系，两年的时间他都等了，当初尚且不成熟的时候都能让她同自己在一起，而今两年过去，年岁渐长，心智渐长，手段自然也渐长，人既然还在眼前，也就不在乎这一会了。

两个本就相熟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不熟，说话还打着哑谜拐着弯来着，周遭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作为主家的钱川就自当以为是朝露不知哪里得罪了肖晗，他朝管事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将人带下去，但那跪在地上的妇人还在不依不饶的破口大骂。

有道是‘当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朝露这何止是挡了她的发财路，这可是想断了她家儿子的姻缘路，毁了延续香火的祖训路，被人制服也依旧心有不甘，她挣扎着甚至就要扑过去就同朝露扭打在一起，场面一顿混乱，正当钱川让管事增派人手的时候，就听肖晗那又恢复冷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钱公子，孤今日来此，是真的同你有要事相商。”他语气里透着无奈。

他连连摆手：“殿下息怒，这……”

肖晗伸手打断他剩下的话，眼睛往下一扫刚好看到朝露在微微转动自己有些不舒服的右手，方才混乱之中有些扭到手腕以致现在还有些不适，这会正皱着眉头想着该如何全身而退，却不知一举一动已经全部落入肖晗的眼里。

“今日这事闹得不算小，孤既然遇上也是天意，你钱府的事大可容后再议，眼下先将这桩事处理后再说。”

钱川露出不解的神色，下面那妇人还在继续骂，粗粗的嗓音说出的话也是越来越粗鄙，周遭都只听到她一人的声音了，他顺着肖晗的眼神往下看去，一眼就看到皱着眉在捏手腕的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