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1/3）

狐妖

“你看那边, 好像有个山洞！”

在走出约莫五里地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安心避一避雨的地方。谢惊堂将手中已经湿透的衣服外袍一甩，扯住明鹊的腕子就朝那个山洞奔过去。

外头的雨势已经成了倾盆而下的姿态, 他们只依靠这么薄薄的一层衣服, 自然是挡不住多少，站定在山洞中的时候, 两人都已是浑身湿透, 看上去委实狼狈不堪。

明鹊捋着湿透的长发，冰凉的雨水从她没有刘海遮挡的雪白额头上滚落而下，再顺着清晰秀气的下颌线一滴滴掉在脚底的石地上。

谢惊堂的视线愣愣地顺着那张被冷雨浇得素白的脸一路而下, 触到那因湿透而紧贴身体的薄薄春衫时, 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挪开了视线。

两人各自运功, 用内力烘干了衣物, 他低头整理着还有些微湿的长发, 就听见身边的明鹊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脏了...穿不了了。”

少年应言朝她的裙摆处看过去, 发现她的鞋袜与长裙角处果然沾满了泥泞。

湿了的衣服可以用内力烘干, 但这种弄脏的地方就没办法了。他犹豫了一下, 竟然从袖袋中取出了一方帕子，跑到山洞口用雨水沾湿了，蹲下身子去帮明鹊擦拭起那块脏污的地方来。

明鹊低下头, 怔忪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捋起袖子, 蹲下身，一下一下认真地擦拭着那方沾上泥泞的裙角, 动作因为不熟练而显得笨拙, 漉漉的黑发半披在肩上，这个角度更是显得他垂落的睫羽尤黑尤长。

“......”

她何时见过他如此温驯体贴的模样？若是放t在从前, 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他少不得要先发一顿脾气，再忿忿地等着别人来伺候他净衣，可说起来也不肖半年，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虽然还是嘴上不饶人，但一举一动都没有从前的孩子气了。

她将将张口想同他说“我自己来就行”，他已经干净利落地收了手，擡起头，眼巴巴地捧起裙角给她看，神色流露出点邀功般的得意：“怎么样？给你擦干净了。”

明鹊盯着他默了半晌，最终还是轻叹道：“...多谢。”

顿了顿，她正想叫他快点用内力将衣服烘干，就听到山洞外传来一声讶异的惊呼。

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着洞口的方向望过去，发现雨水黏连的石檐之下，苟缩着一个瘦长的人影，好像是个少年。他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朝山洞里头望过来，于是两方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视而上了。

“谁？”谢惊堂几乎立刻就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尖尖的眼尾一挑，十分警惕地盯着那个少年，仿佛他再近一步就要直接攻上去。

“哎呀呀。”对面见谢惊堂这副样子，反而不慌了，直起身子来，笑眯眯道，“原来是对小鸳鸯被我撞破了亲热，我就说怎么有其他人在我常躲雨的地方呢。”

“什...什么小...小鸳鸯！”谢惊堂倒是被这句话弄得手足无措了起来，倒抽了一口凉气，面红耳赤地结巴道，“你到底是何人！在此胡说八道！”

“呀？不是吗？”少年露出有些讶异的表情，“也是，我看着你也不像这位姐姐的良配，反倒说是幼弟更合适呢。”

“你...！”

谢惊堂听到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后槽牙一咬，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憋屈——可方才也确实是自己反驳了“鸳鸯”的说辞，这下还真是骂不了他半句！

明鹊倒是没留意这两人暗戳戳的唇枪舌战，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后半句，眼微眯道：“等等，你是此山中人？”

“是呀，不然呢？”

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从角落的遮掩里走了出来。

他背上背着个大大的草药筐，手上拿着一片似乎是用来挡雨的大荷叶，身上一席白色的麻衣，已经被雨浇了个透湿，站在山洞口背着光，便有意无意地透出几分他宽大衣裳下细瘦的腰肢来。

少年生得白皙纤瘦，连头发都是雪白的颜色，凌乱的发丝黏在那张沾着雨水的素色脸庞上，一双眼尾微挑的狐狸眼直直看过来，居然显出几分清水出芙蓉一般的丽色，而他的鼻梁与下颌又带着点男子的骨感，如此综合之下，便成了一张雌雄莫辨丶美丽绝伦的脸。

他用那双极黑极大的眼珠盯着明鹊，神色真挚道：“姐姐...”

谢惊堂一听这个黏黏腻腻的称呼，全身的鸡皮疙瘩就不住地往外冒，心中不知为何警铃大作，冷冷地盯着这少年，想听听他到底要扯什么幺蛾子，然后就听那少年继续道：

“你生得好漂亮呀，美人姐姐。”

谢惊堂：“......”

明鹊：“......”

她眉角一抽，半晌没说话，微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谢惊堂咬着牙，正想叫他别掐着那副嗲里嗲气的嗓子说话，耳中就灌入了明鹊放得温柔的声音。

“嗯，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从没听过她这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