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3）

的光，恍恍惚惚，看得人心头一动。

萧云憬细长的凤眸轻轻擡起，望入她的眼眸，手中还握着那枚长生结。

隔阂未除，女帝与他相对无语，尤其在瞧见他身边还站着俏生生的姑娘，更是气得拂袖而离，连句话都不与他说。

身边的姑娘见状，擡头问他：“殿下认识那人？”

“认识。”

“他……喜欢殿下？”

萧云憬笑了笑，并不说话。

姑娘眼眸一转，盯着他手中的长生结，又说：“殿下风仪若神，气度翩翩，招男人喜欢也是正常的。可那人真奇怪，写了信笺，怎么就这么走了？”

萧云憬道：“不走，难道留在这惹人非议么？”

姑娘似懂非懂点点头：“也是，殿下又没有断袖之癖……唔，您买了这么多长生结，可以送我一枚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将一路上都想问的话说出口。

萧云憬摩挲着手中那枚长生结，目光微动，在她期盼的眼神下，将东西递了出去。

姑娘欣喜接过，他却颇为扫兴的说：“不过是求个心安，起不了作用。”

“信则灵，”姑娘将长生结紧紧握在手中，嫣然一笑，“殿下赠的，我定会好好珍藏。”

萧云憬摇摇头，也不多言。

灯火繁盛，皆是他乡之景。

他不过是个卑贱的质子，在这里十二年，即使权倾朝野，也摘不掉这个身份，多少人明面上尊称一声太傅，私下里又有几个瞧得起他？

说他勾引小皇帝，说他图谋不轨，说他一心想归国复政。

那些泱泱之口，利剑一样……

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别人去珍藏呢？

同心结不过是瞧那孩子可怜，随手买下的罢了。

他是当朝太傅，不差那几个钱，赠予别人，也只是随手，却万万没想到，因为这个举动，被小皇帝罚跪了一夜。

当晚，灯会散后，萧云憬领着姑娘回府，人还没到门口，就瞧见宫里的人远远朝跟前跑来，见到他，立马弯腰行礼：“太傅，陛下请您入宫一趟。”

意料之中的事，他十分淡定的点点头，对身边的女孩说：“你先进去。”

很多年以后，萧云憬想起这夜，依旧能清晰的记得徐依眼中燃烧着的仇恨与野心，那是她第一次没有惊怯和无助。

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的难解难分的信与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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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凤仪宫很安静，静得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心跳。

女帝盘腿坐在榻上，面前跪着个五花大绑灰头土脸的人。那人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是五根断指和一滩血。

或许是太疼了，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张张嘴，无力的擡头看女帝一眼，又垂下。

女帝还是记忆中不染纤尘的模样，坐在光影里，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看到萧云憬来了，立马从坐上起来，赤脚跑到他身边。

“先生。”

雪白的裙摆沾上了血，萧云憬见状弯下腰，正要替她把脏掉的部分卷起来，目光掠过那人，倏地停下动作。

“裴知远？”

裴知远已经疼得五官扭曲，满头汗水，自是无法回答。

女帝站在他身侧，应道：“是，他……”

“依依，你简直胡闹。”

萧云憬生得漂亮，也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这么多年，徐依从未见过他生气，任何事，包括现在，得知她剁了裴将军儿子的手，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你简直胡闹。

胡闹？

堂堂天子，惩罚个刁民，还要被说胡闹，这皇帝当得多窝囊。

徐依咬唇不语时，脑中飘过无数邪恶狠毒的念头。

萧云憬提了提她沾血的裙摆，漂亮的手指勾弄几下，很快便打上一个结，站起来问她：“理由。”

“他轻薄我。”徐依指着地上的人，面不改色道，“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敢摸朕的脸！”

裴知远听了这话，气得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徐依正眼都不带往那边瞧，甩袖坐回去，努力压下心中因被他注视而起的躁动。

“怎么，朕如今连个狗奴才都不能处置了？”

萧云憬目光微动：“他是裴译的儿子。”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今日是裴知远，就是裴译，朕也照罚不误！”

萧云憬对那些带着愤恨的话置若罔闻，走到她跟前，注视着少女的容颜问：“当真摸你脸了？”

“废话。”

“手指头你剁的？”

“柏玉。”

萧云憬朝墙根那人看去。

抱着剑始终不发一言的柏玉开口了，声音依旧冷：“奉命行事。”

萧云憬对着烛火沉默片刻，道：“裴将军陪你父亲打天下，中年得子，裴夫人生産时险些丧命……有很多方法惩罚他，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