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上，担忧道：“外公真的会有危险吗？”

萧云憬抿成一线的薄唇终于动了动：“嗯，或许。”

丞相不能去，要是叫那帮洋寇逮了，找她换十座八座城池都有可能。

“可是朕派了不少人马跟随。”事关外公，她皱了皱眉，语气软了下来。

人已经去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萧云憬于沉默中细细打量着她，少女瘦弱的身子裹在明黄的睡袍中，长发垂落腰间，没有任何装饰，耳旁垂下来几缕，勾勾绕绕擦着她的脖颈，随着擡头的动作轻轻的荡起又落下。

“你怎么不吱声了？”徐依很奇怪，既然是来谈正事的，既是说外公可能有危险，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不经意擡眸，撞上他温柔专注的目光，她心里头一乱。

“看什么，朕脸上有东西？”

萧云憬纹风不动，忽然问她：“依依，你还听我的话么？”

徐依蹙眉，有些不解。

萧云憬收回视线，看向别处：“还听话，就即刻下令，由定海水师派兵巡洋登岸，另排布兵轮在附近洋面梭巡，以免洋盗逃窜。多方围剿，盘踞衢山多年的金氏必须倒台。”

“你要直接开战？”

萧云憬转头：“不打，难道还想让他对你的百姓敲骨吸髓？”

“可是一旦开战……”

她有她的顾念，身为帝王，无法眼睁睁看烽火累及无辜百姓。

萧云憬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群人信奉的主子是金氏父子，你又何必在意别人家的奴隶？真伤到了，轮不上你心疼。”

别人的奴隶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徐依盯着他好看的侧脸，有些发愣。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曾是别国的质子，最初的最初，这里的人也将他当成奴隶呢？

如果不是父皇看上他的才华，现在的萧云憬也只是质子府里一个随叫随到，以技艺侍人的奴仆。被徐依看上是好的，要是被一些癖好特殊的男人相中，带回家折磨一段时日，不死也要半残。

想到这些，她心里闷闷的，帝王气焰不再，垂着脑袋，完全是个失魂落魄的小女孩。

萧云憬的拇指轻轻波动食指上的玉彄，缓缓道：“金氏一死，以其为首倒卖私盐的洋盗群龙无首，是一举歼灭的最佳时机。由洛都调兵协同水师围剿盗匪，再令定海兵轮加强巡航力度，将向衢山丶岱山两岛划入巡护范畴，避免洋盗死灰复燃，滋扰渔商。”

徐依支着下巴，像小时候那样认真又安静的听着。

等他说完，才开口叫了声：“太傅。”

萧云憬注视着她。

“其实朕……”

他擡起手抱着臂，静候她的下文。

“其实朕想让你去的，你去就好了，可是你装病骗朕。”她想了想，一脸认真道，“要不然朕赐你良驹，你去把外公换回来吧。”

萧云憬有些意外：“金氏之前在青鸾海上作乱，海的另一边是曾经的黎国，你就不怕我和他们勾结，复兴黎国？”

徐依张张嘴：“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刚在朝会上说过此事，然后有人随口提了两句，怕他和洋盗勾结，怕他居心叵测……这才几个时辰，他就全知道了。

徐依目色沉落，眉头紧皱。

这朝野上下究竟有他多少耳目……

见她这副紧张不安的模样，男人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声，“能想到他们说了什么好话。”

徐依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只想着让他把自己外公换回来。

太傅武功那么好，又年轻，而外公已经老了……

“我听你的话，那你呢？你听我的话，愿意去吗？”

小姑娘仰着头，一脸真诚的样子，明净的目光中隐约还带着三分恳求。

前一刻还说喜欢他的人，这一刻就盼着他去死了。

小没良心的。

他心里是哭笑不得的无奈，走过去，蹲下身给她研墨：“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

徐依目中一亮。

“丞相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与其让我追上去和金氏打交道，落人话柄，不如早拟圣旨，剿了金氏。”萧云憬取了笔吮饱了墨汁交到她手中。

因为靠得极近，一擡头，高挺的鼻梁就擦上了少女的唇瓣。

软软的，带着奶甜味，丝丝缕缕钻入心间。

他闻着那股香甜，喉咙滚了滚，忽然觉得有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