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全世暖】八（1/2）

还是春寒料峭，可是风已经不那么凛冽，是吹面不寒杨柳风。

暖暖的声音极为欣喜：“谢老师来了！”

心书的声音传过来：“都说不要喊我老师了，我已经不是老师了。何况，我说过要收你做干女儿的。”

“可是，老师那么年轻漂亮，我觉得喊妈妈有点把你喊老了……”

时雷的声音：“这孩子就是嘴甜遭人爱！”

“谢老师我告诉你哦，今天来就对了！”暖暖神秘地说，“你过来看看，有好东西跟你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房间里，喘息声渐渐平息，轮椅上的何志南满脸是汗，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

李绍强说：“这么频繁的发作，不能再耽搁了，你还是听我们的，搬去气候好的地方吧！”

何志南微微地喘着气，没有说话。

“该做的你都做了，听我们的吧！”老何的语气含着请求。

何志南微微地看他一眼：“难道，何哥也不理解我？”

“我就是太理解你！”老何有些怒意，“你不说，难道我不知道，每次心书来你总假扮成无事的样子，好像心里一点也不痛似的。你这样又是何苦？你还说心书是痴念，你比她更严重！每一次见他们，你敢说你没有心痛到发作？既是这样，何不消失在他们面前，眼不见……”

“你小声点！”何志南微微皱起眉头，“心书会听到。”

“我就是要她知道，看看你还这样不爱惜自己！”

何志南一阵激动，咳嗽起来，脸色几乎是青的了，老何离去的脚步停下来，一脸的懊恼。

“哥——”时雷推开了门。

他拿过一件外套，轻轻地为何志南盖上，眼睛里是祈求：“哥，去吧！”

他的手紧紧握着何志南的手：“去吧，我会想办法对心书说，这也没什么的，你需要静养，这里不合适……”

何志南笑了一下：“雷子，你放心，你天天送来那么多的补品，和药材，请来那么多医生，这里都快成医药山庄了。相信我，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我的情况在哪里都是一样，你们明明知道，我会努力活到很久很久……因为，我还想看到你们幸福的模样。”

时雷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半年前，他也曾这样说过。

那天晚上，他亦是半醉，来辨认他是否就是周佑之，他请求他不要让心书难过。

那天，他是这样说的：“雷子，我不能，只有你可以。”

时雷就明白，他是真的周佑之。

但是他说：“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周佑之早已不在，现在这副躯壳不过是在苟延残喘。你要给她时间，她会不再痴念于过去的。”

没有架住时雷的恳求，他答应了，说：“我真的，真的，无法再给她幸福，如果你非要逼我，可能真的会看到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如果你还爱她，还认我这个哥哥，请你一定配合我，与她一起过，最幸福的生活。”

时雷只是没想到，到最后，他亲手送了他一场婚礼。

“这样的幸福，多不容易，雷子，我们都应该努力去守护。”何志南苍白的脸渐渐有一丝红晕，他的眼睛依然漆黑，可是满含着温度：“雷子，我比谁都更懂得，生与死。生的可贵，死的可怕。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我活下去的最可贵的动力。”

时雷是半蹲着的，他扭过身去，掩去眼里的泪光。说：“我都知道。”

窗外，暖暖拉着心书一路跑到花圃。

春天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同样暖融融的泥土上，和绿色的叶子上，空气里都是软软的。

心书不禁惊呼一声：“竟然开花了！”

真的，过了寒冷的冬天，雏菊，竟然开了。一开就是好多，散在花丛中，像坠落的一颗颗星星，像天上暖暖的太阳，又像小小的笑脸。

老何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说：“你向来固执，谁都无法左右你。但是，当初我把我和何青的经历用在你身上，又假造了身份证。心书那么聪明，如果她有怀疑，只要去查，必然露馅，你们的心血就白费了。”

“只要时雷他们小心，是不会的。”

时雷面对他求证的眼光，说：“我都知道。”

他用全部心血打造的假象，还有自己用全部生命呵护的幸福，不坚不催。谁都不能去伤害……

一股风吹进来，略微的凉，何志南裹了裹大衣，低咳了几声，依然将目光放在窗外，他的声音静静的：“雷子，你也去，春天来了，花又开了。”

时雷打开门，慢慢走去后院，远远地，就看见暖暖摘了一朵，缠着心书蹲下，插在心书的鬓边，笑着拍手。

看见时雷，暖暖叫道：“时叔叔，你说，谢老师这样是不是像花一样漂亮？”

时雷走近一些，把心书一绺头发别在耳后，微笑道：“不，比花还美。”

心书别他一眼，脸微微有些红。更衬得那朵花异样的美，她微红的脸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