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第十八章

今晚没有月亮，寂静的校园只能由走廊的灯照亮。

与校长争执一番结束，晚自习已经下课了。

沈云竹照理站在车旁，等待韩竞放学。

地下车库的灯还未按好，偶尔有几位老师的车灯闪过，也只片刻，便又重新恢覆黑暗。秋天的月夜很冷，飞穿过狭窄的檐廊还有呼呼的响。

可直到最后一辆车也驶离了车库，沈云竹依旧立在那，如何也没能等到要接的人。

他的心由担忧转为慌张，在听到不远处宿舍楼传来的高一就寝预备铃的那一刻，他终于是冲向了教学楼。

沈云竹一口气跑到5楼，黑漆漆的楼道告诉他没有人留下，他打开14班的门，想要大喊又怕惊动边上办公室里还在工作的老师。

“韩竞？”沈云竹轻轻呼唤了一声，无人应答。他又喊了一声，还是一样的安静。

整个校园像是睡着了一般，即使亮着零星的灯光，也没有一点声音。

“这孩子跑哪里去了！”沈云竹低低骂着，平时总含着笑的嘴角，此时因为焦急紧绷成一条线，眉宇蹙起，呼吸急切。

就在他跑经层间厕所时，里面忽然缓慢走出来一个人。

本就没有亮灯的厕所又恰好修在楼层之间，连外界的微光的照不进来，只有一盏安全出口隐隐泛着绿，能朦胧的映出一个高大的轮廓。

里面的人站在暗里，在看到沈云竹的那一刻，像是僵住了。

“韩竞？”沈云竹的字句掺着颤，似是在确认，又或许是刚刚跑的太过急切。

黑影没有作答，却从从短阶上迈了一步，站到了沈云竹面前。

沈云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也还好看不清他的脸。

“我……我下课了肚子疼，想上厕所。”韩竞的嗓音透着酸涩。

感受到面前人气息的低落，沈云竹也忍不住心疼。他擡起手抚上韩竞的发梢，声音是比以往更加轻柔，“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像是晚风拂过芦苇荡，温和，但也能掀起层层浪。

韩竞终是再也掩不住，心堤瞬间崩塌:“为什么？凭什么？怎么就争对我！妈的，不给就不给，老子本来也不乐意学，他妈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却有个声音骂自己傻逼。

没听到自己名字他没哭，回到教室看着老师发奖状他没哭，独自一个人蹲在厕所直到熄灯他还是没哭，但在看到沈云竹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止不住的喉头发紧，再也憋不住情绪。

他顺着墙蹲下，手糊乱的揉着头发，趁机抹去脸上的泪水，可刚刚的哭腔却早已被沈云竹听了个彻底。

沈云竹跟着他蹲下，心也被揪起一般，他知道期待很久却落了个空是什么感觉。

他轻拍着韩竞的背，柔声道:“韩竞，你擡头看着我。”沈云竹的嗓音在空寂的黑夜里显得清灵，让韩竞鬼使神差的照做。

“还记得你有几个愿望吗？”

韩竞缓了缓呼吸，确保自己恢覆正常才开口:“70个。”但闷闷的声音依旧在告知着主人的郁悒。

沈云竹轻轻笑了笑:“你现在要再用一个吗？不，这次的愿望可能有些特别，一个要消耗五次机会，你愿意吗？”

韩竞缓慢的擡起头，适应了黑暗，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沈云竹透亮的眼睛，正含笑看着自己。掺着惊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会有的，再相信老师一次，好不好？”

“什么意思？”韩竞说话都有些不畅。

“你再许次愿，老师下个星期一帮你实现。”沈云竹按了按被韩竞揉的乱遭的头发，“现在能不能和老师先回家，已经很晚了。”

月光似乎悄悄沈了些，从楼梯口射下，爬上了沈云竹的脊背。

韩竞有一瞬，竟感觉到了神性。

在沈云竹轻声细语的哄劝下，韩竞终于和他上了车回家。

由于已经很晚，沈云竹便让他洗洗直接睡了，反正明天周六，作业能周末补。

回来的路上韩竞也是问过什么叫星期一实现，沈云竹只是笑笑没搭话，告诉他就等愿望显灵便是。

韩竞也不再问，只是抱着期待度过了两天，虽然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应该只是补个奖状，但还是忍不住妄想得到更多。

直到站在升旗队列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知道沈云竹替他许了什么愿。

“累死了，这老师怎么废话那么多啊，能不能赶紧结束，烦死了。”

“就是，下节他妈还是老登儿的课，又要睡觉了，烦死了。”

“睡觉你烦你妈。”

夏旭杰四人人站在队伍最后，一如既往地嘚吧不停。

“你们几个！又在吵什么！”黄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几人后面，给他们吓了一跳，嘴里直蹦国粹，“去去去！给我站队伍前面去！”

一行人怨声载道但也无法不从，拖着步子，在周围人的窃笑里走到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