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笨贼（2/2）

就去击鼓，跟他们堂上见面。”陆知夏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李友德忙叫住了人：“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见陆知夏顿住了，李友德缓了缓，才不情不愿道：“虽说有规矩，但也不是没有破例的时候，你要见也行，只是不要太久。”

“好，”陆知夏道，“几句话的功夫，不会给李大人添麻烦的。”

随着衙役进了牢房，陆知夏被引到一处栏杆前，衙役便离开了。

牢房里弥漫着一股汗臭味，李四和王五正躺在草垛上睡觉，时不时条件反射地擡起手来挥挥蚊子，脏兮兮的脚踢着偶尔溜过的老鼠。

观察二人一会儿，陆知夏摇了摇大门上的锁链，喊道：“二位睡得挺香啊，看来这牢狱生活过得不错。”

草垛子潮乎乎的，空气里还有霉臭味儿，连睡觉都担心被老鼠啃脚指头，两人自从进来之后，已经整整两天没合眼了，简直要困死了，竟然还有人说他们过得好。

正要看说风凉话的人是谁，李四和王五齐齐擡头，一瞧，竟然是自己绑架未遂的对象，陆知夏。

被关进大牢之后，李友德便告知了他们两人此时的处境，若是陆知夏同意撤案，他们便安然无虞，若是陆知夏不同意撤案，那他们很快便会成为朝廷钦犯。

一听要成为钦犯，两人吓得够呛。他们只是想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赚点儿小钱罢了，打死也没想到还有可能被关进大理寺的天牢里。

一看到陆知夏，二人忙连滚带爬地凑近大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自我忏悔，好话说尽，希望陆知夏能够撤案，他们一辈子记住陆奶奶的大恩大德之类的。

两人嚎啕大哭，你一言无一语，还一直叫陆知夏‘奶奶’，她太阳穴跳了跳，没好气地瞪眼道：“喊谁‘奶奶’呢，本姑娘有这么老？”

两人痛定思痛，马上改了称呼，称其为‘少奶奶’。

陆知夏翻白眼：“……”‘少奶奶’又是什么称呼，真是强盗滚了酱缸，两个笨贼。

“行了行了，别嚎了。”陆知夏捂着耳朵，“熊成这样，还想干绑票，真是丢劫道的脸。”

两人连连称是，还啪啪地扇自己耳刮子，一边扇一边承诺，他们太熊了，再也不敢干绑票了，希望少奶奶给他们一次机会，将案子撤了，放他们出去，他们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见二人哭得眼红耳热，陆知夏竟然有些心软：“撤案……也不是不行……”

二人一听，忙磕头道：“谢少奶奶大恩大德！谢少奶奶大恩大德！”

“不过么……”陆知夏居高临下看着二人，缓缓道，“我问你们一些事情，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两人忙不叠地点头，表示肯定不说假话。

陆知夏站得有点儿累，蹲在地上，和二人面对面：“话说，你们这么菜，之前从没劫过人吧？怎么一失足成千古恨，想起干这个？”

李四年纪稍轻一点儿，抹着泪道：“少奶奶看人真准，我们原是兴山县城边儿上的农民，家里穷得很，娶不上媳妇看不了病。后来，穷得没办法，听人说京里大户人家多，招工的也多，好赚银子。我们刚来第一天，便去了京都招人的会所，将名字和籍贯挂在了待工架上，就回去等消息了。没想到，第二天便有人找上门，说要请我们去做事，我们本以为是做什么杂差，没成想，竟是让我们带头去闹事。”

陆知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们傻啊，在京都聚众闹事，那是要被刑拘的，你们要钱不要命啦？”

王五委屈道：“我们当时也不敢，后来那人说他们家主子在京兆府有关系，肯定不会将我们抓起来的。而且，他给的银子又多……所以我们就……”

后面的事情她也懒得问了，大体就是二人闹事儿被抓后放了出来，柳月娥又找到他们，给了银子让他们绑她。二人第一次闹事没被问责，以为这次也能安然无虞，没想到却被靖王抓住，送到了京兆府，因此深陷泥潭，小命不保，如今幡然悔悟，悔不当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陆知夏感慨，不由叹了口气。

紧接着，她从袖中拿出兴山的山势图来，隔着栏杆展示给二人看，指着神岭的位置，问道：“你们是兴山县人，去没去过兴山的这个地方？”

牢中光线昏暗，图纸离得又远，两人将脸贴在了栏杆上，眯着眼瞧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一眼，双双摆手，满脸惧色：“少奶奶，这地方可是兴山出了名的禁区，俺们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