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周旋（1/2）

第72章 周旋

血是什么味道？

自然是又腥又臭的铁锈味,谁都知道。

昆仑长老问出这个问题，绝对不可能是要他解惑的意思。

那他提问的理由是？

萧无双木然低头，怔怔地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如花茶般淡红的液体甜味扑鼻，杯底茶渣如碎,绿中透红。

不会吧……

“味道可能是浓了些,不过这茶叶的来头，萧妃恐怕有所不知。”昆仑长老取回桌上的精致茶盒，端在手中欣赏把玩，“这盒茶叶由我一滴心血腌制而成,血味极浓,隔着木盒都闻得清晰,萧妃却说甜，真让我这老家夥想不明白呀……”

萧无双缓慢放下茶杯，目光如炬。

昆仑长老的表情格外平静,不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反倒像是说故事般，和声娓娓道来。

“从前我们都以为魔族重口嗜血,是爱那股臭铁锈味,才会觉得香甜,没想到是我们一直误会了。在你们口中，血竟真的是这种滋味，真是个大发现……”

都说暴风雨前是宁静，雨后有彩虹，萧无双料定自己一定正处在宁静阶段,至于等不等得到彩虹……悬。

他长舒了一口气，擡眼看去：“长老,您到底要说什么。”

昆仑长老却还是不慌不忙，话题一转，问道：“萧妃，魔族子嗣出生，若是取了你这个名字，你可知……会是什么下场？”

萧无双艰难地动了动唇：“不知。”

“看来我比你还要了解魔族的规矩。”昆仑长老褪去笑容，目光黯然地看向一边，“敢与魔尊一脉同姓者，杖责十日，敢与魔尊同名者，施车裂之刑，萧妃若真以无双为名，恐是在魔界活不过半日啊。”

萧无双这会儿甚至来不及害怕，反倒开始好奇——昨日他喊昆仑去查看宋离的情况，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的身份一夜之间被扒的连底裤都不剩？

宋离总不会一边自残一边大叫我家男妃是魔族吧……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居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他别过头掩饰失态，脸前忽然蹦出大大的系统弹窗，恨不得把整面墙都盖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丶你居然还想着笑？！】

‘不是你叫我抱有希望放轻松的吗？’

【&%（*￥#（……】

【检测到过多敏感词汇，已为宿主自动屏蔽……】

无视系统敲出的一团乱码，萧无双收回笑，正过身子，重新对上了昆仑长老的视线。

见他沈默不语，昆仑长老捋了捋胡子，干脆了当地问道：“萧无双，是你的假名，还是真名？”

系统的机械音几乎调大了最大音量：【假名！假名！魔族总比魔尊好！即使减损啊！】

【你傻啊！还不快说话？晚了人家又要怀疑你了！等等，慢着，好像又有风险，容我再想想……】

萧无双默默想了会，权衡左右，最后还是推远茶杯，认真地回看向对方。

“……不必探我了，是真名。”

抚在白须上的手指布满苍老的纹路，昆仑长老微微睁大眼，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萧无双轻轻瞥了眼寂静的大门处，倒抽了口凉气，淡道：“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也没走？通通都在阁外等着，听你吩咐……我没猜错吧。”

昆仑长老叹息着摇了摇头，眸中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孩子，老实说，我是十分相信你的，你若肯说实话，我自然也会将他们驱散。”

说着，昆仑长老扶桌欲要起身，萧无双开口拦住他：“等等，实话还没说完，不必叫他们走。”

昆仑长老瞧着他一脸认真，淡笑着坐了回去：“好，你说吧。”

萧无双静静垂下头，黑睫半遮目。

昆仑长老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比谁都讲人情，重品德，若是欺瞒到他头上，恐怕才会遭难。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诚实些，坦坦荡荡，比较有他的作风。

萧无双笔直看向对方，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解释：“很简单，我确实是你想的那个萧无双，但我并非魔尊，也从未屠戮生灵，草菅人命。”

就好像在宣读什么报告似的，认认真真，说着些随时会让自己送命的话。

昆仑长老皱起眉，捋着胡须看向一边，喃喃道：“你是说，你们二人共用一个舍身？作恶的是他，行善的是你？这未免有些难以想象。”

“他是他，我是我。我使用这个舍身过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昆仑长老仍是摇摇头，眼神微妙：“这就怪了，只见鸠占鹊巢，还没见过雀占鸠巢的，这世上能夺舍魔尊的人，恐怕都挑不出两位。”

“……但这就是事实。”

宋离的恩师，果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萧无双这会儿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说谎，否则，恐怕早就被这个老人怼的无话可说了。

他实话实说，